明悠悠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她解释道:“就是那些让我们生病的东西,我们身上有,东西上面有,就连周围流动的气里面也有。”
见众人都往各自身上找去,她马上道:“别看了,那东西很小很小,我们肉眼看不到的。”
有些村长就觉得这孩子在瞎胡闹,活的那么精细都是有钱人家的讲究,他们可没那闲工夫,关键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是也没事嘛。
大夫们大多数也不以为然,因为医书里可没写这些;倒是有几人若有所思,他们知道生病有外邪的问题,但从来都是有病治病,没谁想过从源头上去阻止问题。
况且药浴也好,消毒也好,都要用到不少药材,百姓自用的话还愿意出钱,可是那些共用地方的污秽,想要清理起来,就只能依靠县衙了。若是县衙不想承担,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转嫁到医馆身上,他们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陶县令看了看几位大夫的脸色,没再说什么,只和村长们强调,要注意安抚村民情绪,之后就让人散了。
等大家都出了房门,他看了一眼随从,随从立刻会意,不一会儿几位大夫又被悄悄请了回来。
与人一一恳谈了一番,陶县令心里有了数,他有些疲惫的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到明悠悠拿着锄头,带着好几个人在花园里钻来钻去。
陶县令看着被刨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头疼了一下,对熊孩子招手问道:“这是做什么?”
“我在教他们认药材呢,”明悠悠站起来捶捶自己的小胖腰,“这些野菜既能当菜吃也可以做药材,等他们进草原后,多吃点也能防病。”
“你教就教呗,外面那么多地方,非要在我家花园里折腾做什么。”
“是陶夫人让我来的,”明悠悠理直气壮地道,“她说花园已经被您祸害的差不多了,也不缺这一回。”
陶县令心虚了一下,自从看到了曲辕犁的效果,他便盯上田里的那些工具,常动手和木匠一起改进,等做出成品后,便立即在自家花园里试用,试着试着就把陶夫人种的那些名贵花草都给折腾没了。
明悠悠看了看陶县令的脸色,“大人您也别太着急了,您身子本来就有些亏空,再一上火,当心自己先病倒了。”
“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再找点清热解毒的野菜给您吃,保管让您心里舒坦起来。”
陶县令看着小孩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样子笑了笑,心里的烦闷倒是去掉了不少,“光是吃野菜可降不下来火气,本官现在可发愁了。”
“您愁什么呢?”
“愁没钱啊,你知道若是想要全县大清理,得花费多少银子吗?”
明悠悠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她刚才也听到陶夫人和账房的对话,这疫疾不知会持续多久,他们自然要多做准备,这一算就把县衙预留的银子都算进去了,却还缺了好大一个口子。
“那要不,要不我最近锦绣坊的收益都不要了。”明悠悠心里叹气,好不容易刚把郑焕他们上学的钱补齐,终于能再拿分红,结果就碰上这事儿了。
陶县令眼里闪过笑意,点头道:“那我就替县衙百姓谢你了。”
“只是这钱花出去了,却未必会有效果。”他语气有些无奈,“你刚才也看到了,对于消毒这些事情,就是那些村长们都不是很放在心上,就算县衙派人把各村污秽的地方清理好,可是村民们若不珍惜,过不了几天照旧会脏乱起来。”
陶县令心情沉重,改变观念不是一时的,可是现在疫情在即,他们没有时间徐徐图之。
若真发生县志上所述的疫疾,那他也只能选择封城,县城内还能照顾的来,可是外面的各村就只能依靠自身了。
许多村子里连个赤脚大夫都没有,真要是大疫来袭,怕是最后十室九空的情况都会发生,所以他只能趁现在还有机会,让大家尽快行动起来。
明悠悠想到了下关村的情况,觉得是个主意,“因为全村都靠卖吃食赚钱,若有一家做的不干净,就会影响到全村的名声,所以村长爷爷对大家要求的特别严格,家家户户天天都要打扫院子,脸和手都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行,若是谁做不到,村长就不许他家去做买卖。”
“所以这是用利益来驱动对方,”陶县令若有所思,“但是对那些不做生意的人家,似乎影响不大。”
明悠悠挠了挠脑袋,“村里在年底还会买羊分给大家,若是谁家这一年表现最差,那就没他家的份。村民都可害怕没有自己了,那真是臊也把人臊死,年前那会儿都特别积极,就是癞子们也不敢惹事。”
“所以大人,您给大家发钱吧,”小孩儿眼睛亮亮地道,“谁不听话就不给他,保准管用。”
陶县令哈哈笑了起来,“这招的确管用,可是咱们县那么多人,要发多少钱去,就是把你十年的分红都搭进去也不够啊。”
“不过本县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陶县令此刻神清气爽,没想到只是随口逗逗孩子,却有这么大的收获,他大方起来,“晚饭就在县衙吃完再回去吧。”
明悠悠想到餐桌上肯定有拌野菜,这个时候的菜远比不上春天的美味,叶子又老又硬的,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