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祖也高兴地摸出了烟枪,又怕烟味儿熏着陶大人,只拿着空烟管嘬着,“回头给那些乡亲盖房子的时候,咱们村也跟着多出把力,早日把人安顿好了,咱们也早日有希望变成镇子不是?”
郭村长猛点头,乖乖,镇上的房子可有好几十两呢,他们要是变成了镇里人,岂不是跟白捡了一堆银子差不多。
村子成了镇子,再有了名气,来往的客商就会多起来,到时候形成集市,大家伙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几个老头顿时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抢着要帮衙役们干活,吓得衙役们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陶大人还在旁边站着呢,这表现的机会可不能被抢了去。
所有人一齐动手,速度快了不少,结果乡民们还没来,他们这边的几口锅都熬上了。
凭着心中一口气,在山林里走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停歇的队伍有些撑不住了,石老汉刚想和冯良商量一下让大伙歇一歇,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郎啊,我这是饿晕乎了?怎么闻到大米粥的味了。”
石大郎抽抽鼻子,他也闻道了,想到他爹说过他们会日日守在山脚等他们回来,石大郎高兴起来,“叔,估计是我爹他们知道咱们快到了,做好吃食迎接咱们呢。”
石老汉想到几十年没见的堂兄,心中一暖,他颤巍巍地喊了声,“大伙加把劲儿,咱们亲人做好了饭等咱们呢。”
这话声音不大,效果却出奇地好,原本有些人已经累得坐在地上休息了,听到这话又挣扎着往前走,走着走着甚至都要小跑起来。
等队伍胡乱冲出林子的时候,石老汉才看清前方站着的可是一排拿着刀的官老爷。
他心里一惊,急忙和族老们把人群拦住,让大家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排好队再走下去。第一次见官府的人,可要留个好印象,千万不能冲撞了去。
冯良已经先一步走到陶县令身边,低声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陶县令听得心中一叹,他看着面黄肌瘦忐忑不安的众乡民,上前一步大声道:“吾乃瑜青县令陶谦,乡亲们一路远来辛苦了。”
石老汉就带着大家行礼,本来是要鞠躬的,可不知是谁跪下了,结果旁边的人也跟着跪,最后所有人都呼啦啦地跪倒一地。
陶县令急忙拦住最前面的几位老者,见上年纪的人眼神中充满疲惫,小孩和年轻人更是不住眼地望着他......身后的大锅,要说的话就被堵在了嘴里,罢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一挥手,“乡亲们,大家现在到家了,有什么事吃饱了饭再说。”
几口大锅的锅盖掀开,浓浓的香气传来,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已经许多天没有正经吃过饭了。
粮食早就已经吃光,好在如今是秋季,还能在林子里捡些蘑菇野菜野果之类的哄哄肚皮,否则怕是根本撑不到山这边来。
等把粥盛到碗里,乡民们好悬没哭出来,粥里没沙子没米糠,闻着味道就是好米。
锅里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进去,浓稠得都熬出米油来了。
就是他们自己也舍不得这么吃啊,衙役们没骗人,他们大人还真是个好人。
郑焕三人已经开始干活了,他们分散在各处记录乡民们的情况,明悠悠本来也想跟着,但她现在写字慢,又不会写小字,贺师爷嫌弃她费纸,就让她一边玩儿去。
明悠悠就从张大厨那摸了个勺子,打算帮衙役给大伙儿盛粥。
勺子很大,一勺下去就是一碗的量,可是明悠悠力气不够,舀起来之后就抖啊抖的,在她前面举碗等着的青年眼巴巴地看着,委屈的不行,明悠悠不好意思了,又补给了小半勺,这才让大小伙子稳住了情绪。
于是她盛粥的活儿也干不下去了,明悠悠只好扛着她的大勺晃悠到了汤药的那一锅,乡民们风餐露宿大半个月,肠胃多少都有问题,这药就是帮着调理,同时顺水土的。
药方是她外公定的,搭配精准效果显着,除了难喝没毛病,明悠悠觉得盛药的时候往外撒点儿应该没人会介意。
乡民们喝到稠粥的时候已经心满意足,等听说还能领汤药那更是感激涕零了。
要知道药可是比粮食还贵啊,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众人再见到陶县令的时候,又忍不住拜下,这回可比第一次心诚多了。
见大伙儿都吃饱了,陶县令就把各户的代表召集到一起,和他们讲讲县衙的安排。
乡民们将被分配到大丰村和下关村周边,暂由两村负责近日的食宿,衙门会视情况给予补贴。
男丁按规定就近分地,县衙派人帮着把地开出来,并减免前两年的税赋。
土地是农民的根,石老汉众人粥还没吃就在悄摸研究脚下的地了。
因为这一片临近大青山,地上成年累月的积攒了不少落叶,土质很肥沃。养一年估计就能成熟地,两年的时间他们还赚了。
老汉们表示很满意,但又忧虑道:“等庄稼收获还要好几个月,不怕大人笑话,现在各家已经身无分文了,真不知要如何熬过这段时日去。”
陶县令已然做好规划,“老丈不必担忧,本县已为大家找好了活计,每日上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