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从皇太极、多尔衮的神情中读懂了一种更直接的肢体语言,便不接哲哲的话茬,反倒将话题往别处扯。
“二位爷可听说过咱这里有名的“宣义”戏班子?最近正在为庙会排练《天官赐福》《香山寺还愿》《黑虎坐台》,戏班子就在客栈旁,他们有时也会被招到客栈为客人清唱,这会儿应该马上排练了,可否去看看?”
“排戏有啥看头?”多尔衮用不屑的反问拒绝。
“排戏其实很有看头,热闹极了。柴桑贝勒的女儿也喜欢看排戏。”
“她没名字吗?”
“当然有,汉名叫梅晓玉,听说老贝勒夫妇都不喜欢这名字,柴桑贝勒正在找高人改名换姓哩。”
“我以为她在儒风堂讲学,却不料在戏班子里跑龙套。”多尔衮用看似不经意的话,套问梅晓玉更多的消息。
“您可别误解,梅先生就是在儒风堂讲学,戏班子仲夏之夜在露天排戏时,梅先生正好走过。排《香山寺还愿》时,演妙善的角儿总是无法将挖眼救父的戏份演到位,不料梅先生一示范一讲解,立马演到位了;排《黑虎坐台》时,黑虎赵公明阴魂会三霄妹一段,三霄妹神韵总不到位,经梅先生示范、指教后很快入戏。所以啊!戏班子也尊她为先生!”
“她在戏班子学过戏?”
“非也!非也!梅先生是学啥会啥,一点就通,连《周易》和医术都懂,所以呀,我们这贤聚镇方圆百里的百姓都说她是神仙下凡。”
“她才在这里出现多长时间呀,竟会方圆百里人尽知?太夸张了吧?”
“您不知道她的讲道有多么对人心,她对儒释道融汇贯通,深入浅出,例举许多公案点人开悟、劝人向善,使听者如寒者得衣、如渡得船、如病得医,也如旱禾逢及时雨呀!她的讲道不断吸引更多人的秘诀还在于她治好了很多人的疑难杂症。”
“看来这个梅先生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不如带我们三人走一趟儒风堂。”多尔衮望了一眼皇太极对掌柜说。
“我想了想,今晚三位还是休息休息吧!大云寺因是尼姑寺,一般戌时就关门了。梅先生晚上在寺里清灯黄卷,白天才会在儒风堂传道,这会儿过去,寺和堂的门都关了,我们只能在门外转转。”
“谢谢你让我们了解到贤聚镇如此多的故事,你去忙吧!有事会随时请教!”皇太极对这个赞誉“梅先生”的人十分友好地说。
月亮透过窗帘照进了室内,月光洒在床头,皇太极辗转难眠,起身披衣来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望着天上的皓月思绪万千。
“咫尺天涯,如此近却如相隔千山万水,难道今生的缘分便是如此?”皇太极望月问天。
“夜深风露凉,明天还要赶路,安睡才会除去身疲心烦。此刻天大的事,一觉醒来都会变成小事。”哲哲拉起皇太极的手边往里走边柔声说。
皇太极一言不发回到床上躺下,侧过身,很快便鼾声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客栈掌柜便来敲多尔衮的门,多尔衮洗漱完便敲兄长的门,不料却无人应答,多尔衮情急之下撞开了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若不是室内的行囊和床上的衣服,多尔衮真认为哥嫂撇下自己独自上路了。
“这么早,去哪儿了?”
“他俩一定去看大云寺、儒风堂了!”
“也太早了吧!”
“我记着今天的事,特为三位提前备了早膳,不料还有更早的。”
“我还是再睡睡,等他们回来吧!”
“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忍心让他俩瞎撞。还是我陪爷去瞧瞧吧!”
多尔衮随客栈掌柜来到大云寺,寺中女尼正带着一帮女居士在上早课,客栈掌柜因听熟了早课,便对多尔衮说:“快结束了!”
他们被请到会客堂,看见皇太极夫妇正看着一幅画在交谈。多尔衮一见此画大吃一惊,脱口而问:“父汗书房里的画像怎么到了这里?”
皇太极和哲哲猛回过头,望着门口瞪大眼睛惊讶万分的多尔衮问:“父汗书房也有此画?”
多尔衮点点头。
“这画像与那天叶赫城墙见到的东哥姨母一模一样,披风、帽子的颜色都与那日无异,难道父汗书房中的画像也是如此?”
“一模一样!”
早课在晨钟中结束了,皇太极忙跨出了客堂,仔细看着每一个从大雄宝殿走向斋堂的尼姑和居士,始终不见梅姑娘的影儿。
皇太极走进大雄宝殿,望着无数个空荡荡的蒲团,心中弥漫失望的淡淡忧伤。
看着皇太极落寞的神情,多尔衮大声喊:“主事的师傅在哪里?”
这时从佛像后走出一个二僧师傅双手合十道:“贫尼是今天大雄宝殿的当值,请问施主有何结缘?”
“儒风堂的梅先生去了哪里?”
“施主有所不知,今天是寺中主持缘了师太与梅施主见面的日子,虽然师太在闭关中,但她会将自己闭关期间所得偈子口授梅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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