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被一双手死死拉住,猛一回头,看到多尔衮与云中客站在身后。
“师傅,您怎会在此?”皇太极的声音很小,但对方听得很真切。
云中客拈须含笑说:“殊途同归!”
皇太极听得一头雾水。
“你这样贸然前往,必吓坏了梅姑娘。”多尔衮又拉了拉皇太极说。
“梅玉,从今以后你就是柴叔叔的亲闺女,姑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向冷傲的剑月,此刻竟变得十分温柔,周身洒满母性的光晖。
梅玉将断臂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先别说话,等我上好药,背你到贝勒府治伤。”柴桑从怀中捣出药粉洒在剑月流血的伤口,然后从贴胸的口袋拿出一条绣着红梅的白汗巾,轻轻包扎伤口。
“难得你一直带在身边。”
“有了真心物语的陪伴,我就不会孤独。”
剑月苍白的脸上升起了幸福的红晕,可这一瞬如昙花般瞬间即逝,她忽然双眉紧锁,费力从怀中捣出玉笛吹了三声。很快,两个手执宝剑的道姑闻讯赶来,将她托起,以如风的速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剑月,你别走,我要找到天下最厉害的神医,让你恢复完美身。你若不喜欢科尔沁,我陪你去梅隐园疗伤吧!”
“梅隐园若能回得,我会与梅玉浪迹天涯吗?”
“回不回全在你一念之间,你们是可以随时进出梅隐园的,所谓的六十四年一易诀,只是你骗我而已。我怎么可能将梅隐园的宝藏据为己有?真是小看我了。”
“娘,你不能抛下梅玉,我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梅玉的哭喊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也深深刺痛了皇太极的心,他真想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给她世上最温暖的依靠。可他不能,一任泪水扑簌簌打湿衣衫。
柴桑从梅玉怀中接过剑月的断臂,脱下外衫轻轻包起来,然后抱在怀中抽泣起来。
“柴公子,快随我追上剑月,我会让她完美如初。”云中客忽然出现在柴桑面前说。
“多谢师傅!”柴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断臂紧紧抱在怀里跟在云中客身后。
梅玉也连忙跟上。
“小姑娘,你不便前往,快去客栈找两位师太,珍臂回洁身,自会将圣女送到。”云中客说完,便将拂尘一扬,拉起柴桑如闪电般消失在夜色里。
梅玉双膝跪地,仰望苍天声泪俱下:“天哪,难道我注定就是个没人疼的孤儿吗?”
皇太极含泪凝视梅玉,在心里千万遍回应:“我会疼爱你一辈子!”
情感又一次冲破了理智的闸门,皇太极抬腿朝月下楚楚可怜的仙女走去。
“你做事从来很有分寸,怎么见了她竟这般冲动。”多尔衮拉住皇太极悄声说。
“她那么高冷,此刻竟如此无助,怎忍心看她伤心欲绝?”
“这一步踏出去,后患无穷。还是先处理了剑月的事再说吧!否则有害无益。”
皇太极听多尔衮说得有理,便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知她要伤心到何时?不能走近,我们就远远地陪着她吧!”
多尔衮将手套进皇太极的臂弯轻声说:“我是无人牵绊的自在人,站到天亮也不怕,只怕你未必站得久!”
皇太极眉头微皱了一下,抬头仰望皓月轻叹一声。
正在此时,却见梅玉起身用了轻功迅即消失在月色里。
却说云中客拉着柴桑追上剑月一行时,已到了一顶白色的帐房前。
“快扶剑月姑娘进去见过你们的师傅。师伯与柴公子寻点狼毒草就进来。”
“让柴公子回去吧!缘聚缘散本常理,何苦来着?”剑月的声音很微弱,但口气很坚定。
一真师太让弟子将剑月平放在蒙古包的炕上,开始为她疗伤。
云中客与柴桑捧着狼毒花走了进来,看到一真师太凝重的表情,云中客心中掠过一丝阴云。
一真师太与云中客是同门师兄妹,因一真精于医术,被称为观中女华陀。此番为保护剑月、梅玉,与师兄约定共赴科尔沁。
剑月在一真师太针灸的艾草香里昏昏睡去。
“断臂在此,万望师妹竭尽全力让她恢复完整身。”云中客从柴桑怀中接过断臂放在一真面前说。
“我虽有接骨连筋浑天之大法,但须在伤口处涂上至亲血亲之血才可完成,而且必须是三个时辰内。”一真师太紧锁眉头说。
“这也太难了!根本就不可能!”云中客叹息道。
“至爱她的人可以吗?把我心口的血给她涂上吧!”柴桑恳切地说。
“成功的可能只有一半!即便成功了,你可能要落下终生哮喘。”一真师太严肃地记。
“只要能让她恢复到从前,我死不足惜。”
“师太千万别这样!这方法应适合于两情相悦者,我已斩断尘缘,此方不会生效。”昏睡着的剑月突然坐起身说。
师太忙将她扶住。
“柴英雄,请你回到科尔沁贝勒府照顾好梅玉,这个比你在此做无把握的努力更重要。如若不然,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剑月说得很认真,云中客从她寒潭般的眸子里看到了视死如归的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