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一惊,反射性往回抽手。
“别动。”商晚轻声嘟囔,“在被子里怎么还冷成这样?”
暖意自两人相牵的手上传来,仿佛化作一股暖流,顺着手一直流进心里。
陆承景睁开眼,盯着漏光的屋顶看了半晌,悄悄地往旁边挪动,直到肩膀碰到商晚的才停下动作。
商晚将脑袋往陆承景这边靠了靠,睡意朦胧地问:“怎么了?”
“明日你要进城?”
“嗯。”
陆承景轻声道:“我想去。”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商晚睁开一只眼瞧他,“给我个带上你的理由。”
陆承景思量片刻,低声道:“我有些在意田胜服毒自尽一事,趁安大人还在县城之中,我想问问安大人关于此事的进展。”
“不行,理由不充分。”商晚否决,“我可以顺便帮你问。”
陆承景:“还有赈灾粮一事。”
商晚照样否决,“同理,我也可以帮你问。”
陆承景:“……”
“还有理由吗?”商晚瞅他,“没有我可睡了。”
“有。”陆承景握了握两人相牵的手,话还没说出来,耳根先红了一片,“我、我想……陪你。”
最后两个字轻不可闻,却准确地落进商晚耳中。
商某人表示,这么聊她可不困了啊。
她半撑起来,伸手熟练地找到陆承景通红的耳朵,捏了捏,声音含笑,“理由不充分,不过,允许你进行补充。”
补充?
陆承景脑中冒出一排问号,努力忽略耳朵上的异样,轻声问:“补充什么?”
“秀才公这般聪慧,当然得自己想。”
陆承景脑中莫名划过商晚从他这里讨的利息,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握着商晚的手更紧了些。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商晚俯身凑近,笑问:“你这是想出来了?”
浅淡香气萦绕鼻端,陆承景闭了闭眼,突然仰起头,苍白的嘴唇轻轻碰在商晚的面颊上。
只一下,他便脸颊通红地别过头,长睫乱颤,开口的声音又轻又哑,“现在可以吗?”
商晚眨巴眨巴眼,讲真,她说要补充理由只是想让陆承景再说两句好听话,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她看着面前人露出中衣之外的纤长脖颈,这回不止红耳朵和脸,连脖子都红了。
啧啧,她家狐狸该不会害羞得自燃吧?
调戏羞涩美人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商晚轻咳一声,故意道:“不充分,还得补充。”
还补充?
陆承景惊得微微瞪大眼,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商晚飞快低头,在他光洁的侧颈上盖了个章,发出轻轻的“啵”声。
陆承景:!!!
“好啦,现在充分了。”占到便宜的商某人将自家愣神的狐狸一搂,一起裹进被窝里。
陆承景缓慢地眨了下眼,清晰地感觉到腰腹上正搭着一条纤细的手臂,耳边传来商晚的小声念叨,“腰也太细了,以后多吃点,长点肉抱起来才舒服。”
陆承景:“……”
翌日。
不知何时睡着的,周身暖意萦绕不散,醒来的时候陆承景还有些恍惚,左手下意识往身侧捞了一把。
没捞到香香媳妇儿,捞到一个胖乎乎的奶娃娃。
“爹爹!”圆圆热情地凑过去,撅起小嘴儿给自家爹一个响亮的亲亲。
陆承景拍拍闺女,婉拒了圆圆要让小乌龟也亲亲他的请求。
石头听到里头的动静,进来帮陆承景穿外衣,嘴里念叨,“姐夫,你咋说服我姐带上你的?我求了我姐半晌她都不同意,你教教我呗。”
脑中闪过昨晚之事,陆承景耳根隐有热意,他尴尬地咳嗽一声,“你跟我们去城里,家里就剩小环和圆圆,我们如何放心?”
“小灰回来了。”石头帮忙系上腰带,嘟囔道,“有我没我都一样。”
他看着陆承景,“姐夫你就教教我呗。”
“你姐夫的法子你可学不会。”商晚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把木梳。
石头苦哈哈,“姐,我……”
“行了,一起去。”商晚打断少年的话,“张家的牛车已经借回来了,一会儿你负责赶车,咱家一起进城逛逛。”
“好嘞!”石头兴奋地往上一蹦,不妨脑袋撞到横着的木柱,疼得“嗷”一声蹲地上了。
圆圆跟着“嗷”一声,小肉手抬起捂在脑袋上,非常感同身受。
石头:“……”
你又没撞头,你嗷什么嗷啊?
商晚把两活宝赶出去,拿木梳替陆承景梳头。
可她自个儿的头发还是小环梳的呢,除了把一头青丝折腾得打结之外,没有丝毫进展。
商晚果断放弃,叫小环来帮忙。
一家人用过朝食,叮嘱小灰好好看家之后,赶着牛车进城去。
县城的受灾情况还好,除了三处民房两间酒楼和一间客栈受损严重些,其余地方几乎没受什么影响,如榆树村那般地面开裂的情况更是没有。
最初的恐慌过后,在官府的组织下,城里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