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后再议。”安大人让单大钧将枣泥糕放在一旁的长案上,问道,“你在云水斋查到些什么?”
单大钧禀道:“回大人,确如陆秀才所言,云水斋的照壁上有他与乔秀才合作之诗,日子也对得上。云水斋的掌柜和伙计对此事有印象,皆可作证。”
与此同时,小环轻轻拽了拽商晚的衣袖,小声道:“姐,我觉得那些枣泥糕有问题。”
方才单大钧的话让小环想到了几次三番跑出来挠人的橘猫。
商晚眉梢微动,瞧了眼歪着小脑袋的圆圆,“你觉得那些是在禄丰米铺,圆圆不让你吃的枣泥糕?”
小环点点头,凑近商晚嘀咕几句。
商晚意外地看她一眼,“干得不错。”
小环抿唇笑笑,她也就是顺手而为。
商晚抬脚走近长案,伸手拿起一块枣泥糕,凑到鼻端细闻。
单大钧余光注意到商晚的动作,还以为商晚想吃,赶紧走过来阻止。
“商娘子,那些都是猫抓过的,还沾了泥,不能吃。”
“枣泥糕的味道不对。”商晚晃了晃手里的枣泥糕,看向安大人,“大人,可否请仵作验一验这些枣泥糕?”
众人疑惑,这些枣泥糕跟本案有关系吗?
大家都以为安大人不会同意,没想到安大人当真让人传仵作过来,查验枣泥糕。
众人:???
大人这般好说话的吗?
安大人表示,左右还得等沈七回来,找点事情做也不是不可以。
不多时就出了结果,枣泥糕里被下了蒙汗药。
葛掌柜的脸颊不易察觉的抽动两下。
安大人来了兴趣,“商氏,你如何发现枣泥糕有不妥?”
“是舍妹发现的。”商晚朝小环使了个眼色,小环上前,将吃枣泥糕那一段补上。
当然,她没说圆圆阻止,而是说她擅长做吃食,闻到枣泥糕的味道有些不对,没敢吃。
小环的意思很明显,她怀疑单大钧拿回来的枣泥糕便是禄丰米铺招待他们用的那些。
“大人,您切莫听她胡言乱语。”葛掌柜道,“枣泥糕随处可买,这些枣泥糕又来路不明,如何断定跟米铺有关系?他们这是想趁机栽赃陷害,请大人明察。”
此话确实有些道理,就和前面的银子一样,没有标记的东西,难以为证。
小环道:“大人,民女有证据。请大人命人掰开那些枣泥糕。”
安大人点头,单大钧和两个衙役上前,将七八块枣泥糕掰得稀碎,从其中两块枣泥糕里发现了两颗圆溜溜的琉璃珠子。
单大钧将琉璃珠子擦干净后呈给安大人看。
葛掌柜一见琉璃珠,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两分。
“葛掌柜,这两颗珠子还是你亲手送给圆圆的。”小环看着葛掌柜,“米铺的柜台上一共有四颗,是一整套,内部的裂纹可以拼成一朵菊花,只要把剩下的两颗取来,立时便能验明真假。”
顿时,葛掌柜的脸都绿了。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栽在两颗琉璃珠上头。
他出言推托,“我不知枣泥糕里为何有蒙汗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葛顺良!”安大人愠怒地一拍惊堂木,“你这是将本官当傻子糊弄?”
“小人不敢。”葛掌柜顿时匍匐在地。
安大人眼睛微眯,斥问:“往枣泥糕里下蒙汗药,你究竟是何居心?”
“不是小人。”葛掌柜眼睛乱转,努力措辞,“是……是……”
他“是”了半天,还没想好说辞,沈七却带着清风阁的齐掌柜回来了。
沈七对身边人道:“你且认认,那二人可在这公堂之上?”
“是。”齐掌柜点点头,目光自公堂内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方采莲和葛掌柜身上。
沈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认道:“是他二人?”
齐掌柜肯定地点点头。
沈七这才上前回禀。
原来上个月初九,去清风阁的并非陆承景而是葛掌柜。葛掌柜在清风阁订了包厢,还点了一桌酒菜。
不多会儿,方采莲也到了,对伙计言明要找葛掌柜,伙计便领着她去了包厢。
两人在包厢之中待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葛掌柜先离开,方采莲过了会儿才离开。
齐掌柜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方采莲走的时候面色苍白,眼眶通红微肿,像是才哭过。
他好心问方采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附近就有医馆,他可以差人送她过去。
方采莲却把他当作洪水猛兽,连话都没回一句便匆忙离开,活像背后有狗在撵,弄得齐掌柜很是无语。
沈七到清风阁一问,齐掌柜便立刻想起来此事,一翻账本,还真就是初九那日。
虽然听他描述,那女子应是方采莲无疑,但为了稳妥起见,沈七还是把人带回来,当面指认。
听完沈七的禀报,所有人都看向葛掌柜,感情奸夫是你啊。
“掌柜的,真的是你?”方宝不可置信地看着葛掌柜,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掌柜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欺负采莲呢?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