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子诧异地问儿子,“朗儿,你如何知晓线索?”
“娘,不是我,是二胖。”袁朗拽着另一个小男孩儿的手,“前日二胖亲眼看见桂婶子和一个男人在芦苇荡里打架。二胖,我说得对不对?”
二胖是吴明礼的大儿子,今年八岁,其实长得一点都不胖,那副小身板看着还没有旁边的袁朗壮实。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二胖有些害怕地垂下头。
吴明礼的媳妇陈氏走过去摸摸儿子的脑袋,柔声问:“你当真看到了?”
面对娘亲,二胖就没那么怕了。他抓着陈氏的衣摆点点头,声音很小,“娘,我看到了。”
有衙役要上前把小孩儿抓出来说清楚,被单大钧一个眼神制止。他面色和缓,拜托陈氏帮忙问清楚。
在陈氏的耐心引导下,二胖慢慢地将当日的情况复述出来。虽然有些地方略有颠倒,但是总体而言还是通顺的,也能听出二胖没有撒谎。
单大钧上前两步,问道:“如今再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你可还听得出来?”
二胖往自家娘亲身后藏了藏,在陈氏的鼓励下,又钻出一个小脑袋,对单大钧点点头,“听出来了。”
单大钧一喜,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那男人就在这里?
他急声问:“是谁?”
二胖没回答,而是仰起脑袋看陈氏,“娘。”
陈氏面带微笑,鼓励地摸摸他的脑袋。
二胖这才伸手往中间一指,“是他!”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脸错愕的林建山。
商晚在心里哟了一声。
“不是我。”林建山慌乱摆手,“人的声音都有相似,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单大钧盯着他,厉声问:“案发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我……”林建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急得周氏一个劲儿掐他。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说啊!再不说,杀人这口锅就背上了!
刘氏也着急地劝:“老大,你赶紧说啊。”
林村长脸色难看,呵斥道:“有什么就说出来,吞吞吐吐地做甚!”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建山脸都憋红了,拳头紧握,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林家人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单大钧朝两个衙役使眼色,让二人看牢了林建山,别让人跑了。
他转头继续问二胖,“除了声音,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有没有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二胖抓紧娘亲的手,仰起脑袋回忆,旁边的袁朗急得小声提醒他,“伤,伤。”
“啊!”二胖瞬间记起来,“我看到那男人的右胳膊被抓伤了,好长几道口子呢,还有……那人这里有颗黑痣。”
他摸着后脑勺连接脖颈的位置,转过来给单大钧看。
当即便有两个衙役上前,抓住林建山,单大钧走过去撸起他的右边袖子,在小臂上果然有几道已经结痂的抓伤,再看他的后颈处,一颗黑痣。
全都对上了。
单大钧面沉如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老实交代!”
“差爷,我儿是冤枉的,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刘氏哭喊着扑过来,抓住单大钧的官袍。
林家其他人也帮忙求情,周氏更是直接跪了下来替林建山喊冤。
林村长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家人身上,赶紧求情。
“你们想妨碍本捕办案?”单大钧冷肃面容,唰地抽出官刀,吓得刘氏急忙松手往后躲。
不管是林家人还是帮腔的都接连噤声,谁也不想品尝官刀的滋味。
单大钧冷哼一声,一脚踹在林建山膝弯处。
林建山吃疼,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
单大钧喝问道:“说,你与死者是何关系?为何会在芦苇荡与死者大打出手?”
林建山咬着牙不肯说,又被单大钧踹了两脚之后才开口,要求大家都离开,只剩官差他才交代。
单大钧冷笑连连,这丫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不成?一个杀人嫌犯还提上要求了!
“不说就抓回去打板子。”单大钧吩咐手下人,“给他上枷,押回去审问。”
“不!我没杀人!”林建山心知若真被押去县衙大牢,不死也会脱层皮,他用力挣扎起来,喊道,“我说!我说!”
“赶紧说,最后一次机会。”单大钧摆手,两衙役停住脚步。
林建山的目光自家人身上扫过,却避开了周氏。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道:“我没杀人,我是……是……是桂氏的姘头。”
“姘头”二字几乎吞没在口齿间,耐不住大家都支着耳朵听啊。
众人瞬间哗然,周氏更是惨白了一张脸,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男人。
她男人竟然是桂氏的奸夫!
那老女人的年纪都可以当他娘了!
“你说什么?”她尖声质问,直接破音。
林建山不敢看周氏的眼睛,低着头道:“我不想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就几回,是那桂氏求我,我才……才……总之,我没有杀她,也犯不着杀她。”
“前日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