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楚煦挨个喊,方才小环那一声尖叫,没人还能再接着睡下去。
商晚打着哈欠拉开门,顺手揉了把楚煦的脑袋,“把练功服换了去。”
“哦。”楚煦乖乖答应,回屋洗澡换衣裳。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饭桌边等着了,桌上碗筷齐全。
小环端过来一大盆面条,圆圆迈着小短腿儿小跑着跟在后面,小手捧着一罐子肉酱。
一碗面条,淋上两勺肉酱,一顿简单的早饭便搞定了。
等一家人坐着牛车赶到村口的时候,另一辆牛车已经等着了。
容娘子笑着打趣:“可是睡过了?”
商晚点点头,“劳大家久等。”
“没等多久。”姚婶子关切道,“可曾用过朝食?婶子这儿还有个鸡蛋,拿去垫垫肚子。”
“我有两个馒头。”
“饼子吃不?”
“我揣了两个咸鸭蛋。”
……
大家纷纷将身上带着的吃食拿出来,那热情劲儿,就差直接塞商晚一家怀里了。
一家人盛情难却,只好在路上又加了一餐。
一路匆忙赶进城,商晚本想着今儿怕是没多少人,没曾想,店门口竟然已经排起了长队,还大部分都是女人。
楼娘子和两位面熟的老板娘正在帮忙维持秩序,“大家排好队,不要挤啊。”
抬眼瞧见牛车上的商晚一行,楼娘子面色一喜,快步过来,“你们可算来了,赶紧开门,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商晚有些懵,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问。
她站在牛车上,纵身一跃,跟只燕子似的轻盈地落在店门口。
阳光下,绿色裙摆翻飞如羽,女子肤如凝脂,蛾眉曼睩,一时间让人看呆了去。
连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惊呼声,女人们看向商晚的目光格外热切。
商晚被她们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将门打开。
陆承景等人穿过人群,先进入店内开窗通风,洒扫一翻。
人多打扫的速度就快,再者昨晚打烊的时候本就打扫过,才过去一夜也脏不到哪里去。
商晚将打烊的牌子翻过来,正式开门迎客。
“我要三盒玉容散!”
“白玉膏在哪儿?给我两瓶!”
“后面的别挤啊!”
竟然都是冲着玉容散和白玉膏来的,还有少部分人直奔万用膏。
商晚拉了拉楼娘子的胳膊,将人拉出人群,来到僻静些的角落处。
她问道:“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我今早一开张就看到你们铺子外头等着人,他们都跟我打听灵药阁什么时辰开门,我一问才知道,竟都是冲着玉容散和白玉膏来的。”楼娘子也纳闷儿呢,“我还以为你又使了什么妙法,难不成不是你做的?”
商晚摇头,她昨晚就顾着睡觉了。
“这就奇怪了。”楼娘子柳眉微蹙,琢磨了会儿也没什么头绪,索性不想了,笑道,“生意好是好事,保不齐是财神爷上门给你送钱来了。”
商晚点点头,顾不上和楼娘子多说话,赶去补库存了。
等客人都心满意足地离开,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
财神爷……不是,钟老板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钟老板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钟离神色恹恹,脸色苍白,眼底还挂着两串青黑,跟一夜没睡似的。
商晚将桌上的茶换成浓茶,亲自倒了一杯推到他手边,“钟老板昨夜没休息好?”
钟离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尝到茶水的滋味儿,他眼睛一亮,脸色瞧着都精神了些。
低头瞧着杯里的茶水,钟离道:“你这茶不错,我却不曾喝过,这是什么茶?”
“自家种的,难得乡野之物能入钟老板的眼。”
“给我包两斤。”钟离半点不知客气为何物。
商晚:“……”
这理直气壮的,突然就很不想送呢。
她没接话茬,只道:“钟老板这时候过来,想必已经有了打算。”
“等会儿再谈生意。”钟离抬手揉揉眉心,问道,“楚家那小孩儿呢?”
“去街拐角买糖葫芦了。”
钟离眉心被揉得通红,松开手抬眼看她,“你可知有多少人惦记着那小孩儿?”
就这么把人放出去,也不怕一撒手就没了。
商晚当然不知道,但圆圆跟楚煦一起去的,碰上应付不了的危险,自家崽肯定会喊她。
“不劳钟老板挂心。”
钟离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在桌面,苍白指尖点了点信封,“楚昭给那小孩儿的信,你转交一下。”
楚昭是楚煦的二哥。
商晚拿过信,略带探究地瞧了钟离一眼。
楚昭的信怎么会在钟离手上?莫非这二位还是朋友?
她突然想到钟离在她这儿订的那批药,试探地问道:“那些药是送去边关的?”
闻言,钟离眉眼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却冷得像冰。
商晚撇嘴,这位真是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