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抚平了宋纾余溃烂了多年的伤口,救赎了他至黑至暗的心。
他反手一拽,她一个趔趄,跌入他的怀中。
他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身前,鼻音浓重,哽咽难抑,“青澄,你真心觉得我很好吗?”
“自然。”穆青澄没有推开他,哪怕她心里知道,他们不该举止亲密。可是,面对如此脆弱的大人,她狠不下心。
宋纾余喃喃:“我是你的大人,你是我的穆仵作,我们在彼此心里,都是最好的,对吗?”
“对。”
穆青澄一个字出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竟讲出了同样充满占有欲的话!
究竟是因为宋纾余潜移默化的引导,还是说,在她内心深处,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宋纾余当作了她的私有?
容不得她细细分辨,怀中的宋纾余,突然抬起了头,看似沉静的目光,却涌动着压抑的狂悖,他轻语道:“青澄,为了你,我不会再给她欺负我的机会了!你待我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这笔债,我要亲自讨,你护好自己,便是予我最大的安慰了。”
穆青澄摇头,“不,大人,如若坐实太后是幕后主使,她便是你我共同的敌人,我必须……”
“不许妄动!”宋纾余情急地打断她,语重心长的为她分析现状,“太后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有庞大的势力支持,除却我们宋氏一族,朝中还有不少人以她马首是瞻,所以我们要拔除的力量,不仅仅是太后,你明白吗?只有寻到太后的罪证,昭告天下,以国法处置,才能稳固社稷,不动摇国本!”
“那我去找证据!”穆青澄立刻说道。
未曾想,宋纾余还是不允,“这个案子到这里,基本上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幕后主使,京兆府的人,谁也不准公开调查,包括你在内!”
“大人是要独自暗查吗?”穆青澄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便直白的问了出来。
宋纾余点了点头,“是。柳长卿是不可能招供的,既为了他忠贞的情意,也为了保证在他死后,柳霄不被太后报复。即便柳长卿再狼心狗肺,对他的儿子柳霄,他确是有父子情份的。所以,我只能从别处下手,寻找证据。”
“卑职也可以出力的,请大人带上卑职!”穆青澄是个倔犟的人,从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何况,这个凶手,还杀死了她的母亲!
宋纾余蹙眉,语气沉了沉,“你怎么不听话呢?我不让你参与,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太后现今不敢动我,也动不了我,但不代表她杀不了你,你明白吗?那个女人的阴狠毒辣,是你难以想像的!她心理不正常,偏执、冷血、残暴、歹毒,比柳长卿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对大人做了什么?”
“……”
宋纾余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眼底漫上隐忍之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青澄,我方才说的话,你千万要记在心里,不可莽撞行事。从前,我的软肋是祖母,是宋氏族人,而今,多了一个你。那日,我从寿康宫出来,便发下重誓,今生今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大人……”穆青澄泪目,他越是藏着掖着不肯说,越证明他所受到的虐待,是令人发指的。
她紧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即刻闯入皇宫,将那个女人剥皮剔骨,千刀万剐!
“乖,听话。”
宋纾余抬起大掌,抚上穆青澄的脸庞,尽管他动作轻柔,可纱布的粗粝,却提醒着她,必须要为大人做点儿什么,否则,她配不上他待她的情深意重。
穆青澄始终没有明确答应,宋纾余无法,只好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陷于此事,他道:“李云窈对柳长卿的报复,是不是对揭开幕后主使的身份有帮助?”
“是。”穆青澄如实禀报:“夏玉说,在李沐送给柳长卿的最后一批生肌丹里,李云窈偷偷加入了蛇蛊,使用之人,肌肤会生出血色红斑,如同蜘蛛结网,一点一点蔓延,直至布满整张脸!”
宋纾余一震,“蛇蛊?蛇蛊是什么?”
“不知。”穆青澄摇头,沉吟道:“李云窈受了李沐的影响,对药理也颇有研究,所以她才能想到如此狠绝的报复方式。大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您多观察太后的脸,看看有无变化。”
“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盯着太后。”宋纾余颔首道。
穆青澄忽又想到一事,“大人,我们是不是该针对陆如月布控一番?总不能真叫人封了陆如月的嘴吧!”
“嗯,我倒要看看,李云窈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我京兆府大牢里兴风作浪!”
宋纾余言罢,起身出去,打开议事厅的大门,朝守在外面的捕快吩咐道:“传令下去,将柳家四人全部单独关押,不允许任何人探监!另外,每日两餐,均要验毒,由当值捕头亲自送饭送水,牢房内外,都要安排人看守,不许让犯人离开我们的视线!”
“是,大人!”捕快拱手应下。
宋纾余想了想,又道:“将柳长卿欠下的板子打完,然后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除了吃饭喝水,其余时间,塞住他的嘴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