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于花丛中的女孩儿正是简宁。
尽管这只是他第三次见她,尽管每一次都是远远相望,尽管此刻她只是背对着他,但她的身形样貌已烙印在他心上,因此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有点不敢置信,在熏园再一次偶遇简宁,竟会如此巧合?
之前苦寻半年找她不到,如今不到半月功夫,与她前后已相遇两次了。
难道这不是现实?而是自己仍在睡梦之中未完全清醒?抑或思念过甚出现了幻觉?
他使劲揉着眼睛,眼前的人儿清晰可见。
他确信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她再一次出现在老地方——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太意外惊喜了。
其实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次的相遇并非完全偶然。
自从上一次在熏园遇到,他为简宁收拾残局,而简宁留下一副画作,当作两人今后的信物。
那次之后,放不下的岂止是崔云曦,还有简宁,也同样把他装进了心里。
虽然简宁未曾与他谋面,但她心里总记挂着这个默默为她付出的男孩儿。
她时常在脑中想象着他会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子?
是高大挺拔的?还是身材中等的?是英俊潇洒的?还是相貌普通的?
他又会是一个怎样性格的男孩子?
是大大咧咧?还是斯斯文文?是活泼胆大?还是温文尔雅?
反正自那次以后,简宁时常会想起这个男孩儿,总觉得跟他有着某种说不清的缘分。
半年前她来熏园写生,那便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一场突来的暴风雨让毫无准备的她狼狈不堪,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也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迫不得已,她只得放弃物品,自己先去躲避风雨。
第二天,待风雨停歇,她拉着素英和杜浩然赶来收拾残局,却惊喜发现昨日风雨之中一片狼籍的现场,此刻竟井然有序,而她的所有物品也崭新如故。
她心下明了,立刻四处找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昨天,此处除了她、素英和杜浩然三个人,一定还有第四个人在。
但,那人是谁?他当时身在何处?她竟全然不知。
此处荒凉偏僻,除了她以外,居然还会有别的人知道这地儿。
那么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为何他要帮助自己?帮了自己他又为何不肯露面?
打那以后,简宁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人,想起这些不解之谜。
渐渐地,记挂着这个不曾谋面之人,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总是情不自禁去想象这个人的模样,期待着有一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知道他拿走了自己的学生卡,那么他一定知道自己是大美美术学院的学生了,如果他想找到自己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她总是幻想着他会出现在教室、或者校园里。
有一段时间,她总是竖着耳朵听有没有人向别人打听一个叫作简宁的女同学。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托着腮帮子想的入神。
走在校园里,也总是四下张望着有没有陌生人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她也曾多次独自跑去熏园的那个老地方,试图再次遇见他。
她没有叫上素英陪她一起,她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身边有别人,他才不方便现身吧。
但是,半年过去了,她没有再遇到过那个人。一切,都没有变化。
有时候她会很悲观: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可能只是路过,好心顺手帮忙而已,自己却想得复杂了。
又兴许出手相帮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男孩子,也可能是个女人?是个老大爷?或者老大妈?也不一定呢。
有时候她又会想:如果什么都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要默默地帮助自己?又为什么偏偏只拿走了自己的学生卡?而他拿走那幅画,更是说明他已明了自己的意思。
那他为何不来找自己呢?
许是他一直在忙?许是他有苦衷?又许是,他根本已经忘记了熏园的相遇?
都说男人是感官动物,当时一时的兴起,导致心血来潮,事后抛诸脑后也不一定呢。
自从在熏园那人默默地帮了她以后,简宁的小女人心思就时时爆棚。一会儿泄气,一会儿打气,一会儿悲观,一会儿乐观,心情也跟着多变换。
“Hi!”素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猛的一拍她肩膀,简宁差点吓破了胆。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紧接着是一脸的不悦。
“不带这么吓人的好吗?”简宁没好气地对她说。
素英才不管她,不怀好意地瞅着她,明知故问:“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简宁臊得脸通红,像做了亏心事被人捏住了把柄,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没有我先走了。”
素英伸手拦住她去路,带着一脸坏笑。“你好歹也算半个淑女,说话怎能如此不雅?”
简宁推开她的手。“我没心思跟你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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