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刺激,和疯狂的宣泄,让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浑身像被抽空了似的,她虚弱无力地倒在崔云曦怀里,昏昏睡去。
崔云曦痴痴地望着她的脸,红了眼圈。
“我愿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她终于睡熟了,睡稳了。两年多来,对她,只可远观不可近觑。
现如今,却将她柔软的身躯抱在怀中,这可是他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及的。
崔云曦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当初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勇敢地向她表明心迹,或许她就不会认识尹哲峻,也就不会受他牵连,吃这么多苦!
随即他苦苦一笑,自嘲地想:崔云曦,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自知?难道一个警察都保护不了她,你就能?你凭什么?
简宁若跟你在一起,可能会遭受更多的劫难。
她是干净的、纯洁的。而你呢?肮脏、污浊!
心情不由得黯淡,他觉得自己连抱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她反感自己的原因吧。
将她放在床上,让她平卧而眠。
放好他,给她盖好被子。
脸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他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手指。
指甲已经很长了,难怪会变“九阴白骨爪”。
他忍不住抿唇而笑。
想想也是,从中心广场那场事故以来,到如今,应该都没有剪过指甲了。
他站起身,在抽屉里翻找。
“你要找什么?”外公见简宁睡稳了,这才敢走近前,悄声地问他。
他大概是太全情投入了,全然忘了外公还在屋里,被他这一声吓得一哆嗦。
“找……指甲剪……不知道有没有?”交代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显得有些腼腆。
外公会意,却神色自若。“你等等。”
他走到桌边,在刚才买回来的那一袋东西里翻找起来。
翻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给你。”他递给他一把指甲剪,是崭新的。
崔云曦领会,伸手接过来,话不多说,走到床边坐下来,轻轻拉起她的手,认真地帮她剪起手指甲。
她的手比刚才有了些温度,也柔软了许多。看来情绪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不再紧紧绷着。
原来外公也注意到简宁的指甲长长了,想着该剪一剪了,所以买了一把指甲剪回来。
他正边给她修剪指甲,边胡思乱想着,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拿着条崭新的毛巾。
“凉水浸过,捂捂脸舒服点。”外公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脸颊上被简宁抓破的三道伤痕。
他接过来,捂在自己受伤的脸颊上,又清凉,又舒爽。
外公脸上写满了愧意,虽然他只字未说。
尽管脸上的痛感已不强烈,他也没那么娇气,但外公的一片好意,他怎可驳回?况且,他也真的贪恋这份关怀,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来自亲人般的关爱。
“要是早点给她把指甲剪了,也不致于把你的脸划伤。”外公歉疚地说。
“不碍事的,只是破了一点皮,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已经没感觉了。”
“这细皮嫩肉的,可千万别留痕。”外公像是自言自语,接下他手里的毛巾,又去卫生间重新泡冷水。
一会儿的功夫,外公返回来,崔云曦已剪完简宁的右手手指。
他再次接过外公递过来的毛巾,捂在自己右边脸颊上。
“我也正想给宁儿剪剪指甲,她的手指甲长太长了,早该剪剪了。可是我眼神不济了,看不清楚了,得亏有你在。”
崔云曦没吭声,心里却另有盘算:简宁双目失明,以后连剪手指甲这么简单的事,都难以自己完成,何况还有更多更困难的事情等着她一样一样去重新熟悉,重新适应,重新学着去做。可见以后的生活中,她要面临的艰难困苦数不胜数。
他心中所思所虑正与外公不谋而合。
只听耳边传来外公充满惆怅地叨念:“哎!就连剪手指甲这种小事,对宁儿来说,都变得难于上青天。”
他的惆怅也加深了崔云曦的忧虑,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同时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压抑。
少顷,崔云曦打破了沉默。
他一边低头剪指甲,一边开口说道:“外公,让简宁出院吧。”
“出院?去到外面面对更广阔的世界,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和难堪。”外公忧虑地说。
“可是不能一直躲在医院这小小的一隅,早晚都要走出去,都要去面对更广阔的天地,早好过迟。如果连我们都怕,那简宁就更加困难了。”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宁儿,担心她受不了这种落差。”
“所以我们才要帮她,帮她一点一滴度过难关,帮她一点一滴重塑信心,最终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在医院这种地方,心情总是压抑的、晦暗的,很难开心的起来。
鼓励她勇敢地走出去,勇敢地融入社会、融入群体,才能真正地回归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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