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沉的眉心猛地一跳,侧过来看她的视线都凉了起来。
虽然被他看到一阵哆嗦,但言歆咬了咬唇瓣,想了想自己并不丰裕的钱包,低着头避开了顾君沉的视线。
顾君沉和沈铮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他们俩,身居高位,却讨厌有人在他们的面前跟他谈钱。
但他们毕竟是有钱人,言歆跟他们不一样。
她太穷了,还有一个缠绵病榻的弟弟在医院要供养,她不能不计较这些钱。
外面的门被人敲响了,顾君沉伸手拨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间门。
欧阳黛黛冷不丁的对上顾君沉的脸,吓了一跳,她推开人进了门,在玄关出摸出来拖鞋,自己换上,进了室内。
她来的凑巧了,言歆也没时间上楼去换衣服,再者说天空城也没有她可以换的衣服。
所以,她一进门,就对上了言歆拢着衣领,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言歆。
欧阳黛黛:“……”
她摁了摁头上的青筋,双手抱肩,侧头看向着顾君沉问:“怎么回事?”
言歆没说话,欧阳黛黛瞬间就火了,道:“顾君沉,你有毛病吧,你看不见她的肚子还是怎么的?你们
兄妹一个仗势欺人还不够,还打算来两个?”
顾君沉眼眸掀了掀。
“歆儿躲在这里,就是为了远离你好好养胎,你到是好,她走一步你跟一步,生怕她不出事,对么?”
顾君沉眉梢挑了一下,身上的冰霜凝结成实质,周遭的空气突然一阵冷凉:
“欧阳小姐家住海边吗?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夫妻生活?用不用我每天告诉你一遍,我睡了几次言歆?”
言歆的脸在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瞬间变得煞白。
在她的朋友面前,顾君沉从来就没有想过怎么维护她的名声。
“滚!”
欧阳黛黛指着大门口,低低的吐出一个字。
“欧阳小姐喧宾夺主了吧?该说这个字的似乎是我!”
顾君沉不咸不淡,伸手系住衬衫上最上方的一个扣子,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她刚想发火,言歆伸手拉住了欧阳黛黛的衣摆,欧阳黛黛回头,对上了言歆那双还是湿漉漉的眼睛。
“黛黛,外面下着雨,待会儿雨停了,再让他滚行么?”
欧阳黛黛的话一滞:“你……”
言歆敛了敛睫毛,顾君沉跟她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手上的伤
。
狰狞至极,一直蔓延到手背和手腕上,位置尴尬,纱布都包不住。
不管怎么说,之前顾君沉都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她并不想让顾君沉出什么事情。
隔着那双猫瞳,欧阳黛黛似乎看到了她的心里,气的眼睛里冒出来一层泪花:“言歆,你真是没出息的很!被他顾君沉欺负,真是你活该!”
她深吸了一口气,拎着行李箱蹬蹬蹬的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言歆和顾君沉两个人,言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摸出来医药箱,走到沙发边,放在茶几上。
她拿出来纱布和药膏,朝顾君沉的方向走了过去,低声说:“我给你处理伤口。”
顾君沉的手被她攥住,她的手心很软很绵,手背更是洁白如雪。
他心里一阵烦躁,压低唇角,口吻不好的问:“你这药膏几年了,顾太太,要是我死了,你可就要守寡了!”
言歆舔了舔唇瓣。
他嘴里虽然说的难听,但是手腕却没有抽回去,言歆将他手上的纱布解开,他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血液也已经干涸,看情况,是裂开过一次。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三天前
顾君沉喂容灵吃饭的样子。
言歆的睫毛抖了抖,用酒精棉球,给他简单做了一下清理,然后边挤药膏,边说:“这三天又去医院里看容灵,喂容灵吃饭了?”
言歆没得到回应,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目光如烟如风,沉寂无声,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视线,言歆见过,他在看容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明白,顾君沉对容蔓是情根深种!
她压了压眼睫,伸手飞快的将纱布给他缠好,然后指了指沙发,小声说:“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受伤那只手,承重力不要太大,全结了痂之后才能碰水……”
顾君沉收回手。
言歆指了指沙发,又道:“你坐一下,我去做饭!”
顾君沉没动,也没有说话,他身上的冷凝散去了一点,言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干什么,直接进了厨房。
她刚把炖鱼汤的材料切好,就听见了大门口传来的关门的声音。
言歆抬了抬头,外面的雨有下大的趋势,透过窗户外树木的枝丫,她看见顾君沉挽着外套,发梢被雨丝淋湿,步伐平缓的朝停车坪走了过去。
外面已经没
有了顾君沉的影子,言歆敛了敛睫毛,将鱼汤熬上,然后出了厨房门。
她拢了拢领口,上了二楼的卧室,欧阳黛黛刚洗完澡,换好衣服,见言歆上来,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