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坐在床上,以保护的姿势将自己蜷缩起来,刚才出了不少汗,被冷气稍稍一吹,她便打了一个寒颤。
想到顾君沉刚才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抿唇。
浓重的血腥味还停留在口中,言歆用指腹在嘴角擦了一下,是血!
顾君沉的血!
她慌乱之下竟然重重咬了顾君沉!
言歆的手指微颤,她知道顾君沉的脾气,这么多年来除了在顾霖那里,没有人能动他一根毫毛,可今天她竟然……
二人好不容易才维持好的关系,不能被今天的意外打断。
程诺警告过她,如果再不好好调整身体,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危险。
言歆收拢指尖,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她垂头看见自己凌乱的衣衫,而后长舒一口气。
幸好顾君沉尚且残存着理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言歆重新找出来一件衣服换上,拿着备用药箱,轻轻叩响了客房的门。
“进。”
他暗哑的嗓音已经恢复如常,言歆深呼吸,将门推开。
顾君沉正坐在床边,拿棉签给肩膀处的伤口做消毒处理。
见到言歆之后,他皱了皱眉。
“我来吧。”
她在药箱中拿出碘酒,尽量让自
己的视线保持平稳,顾君沉脱下的衬衣上还有渗出的血迹,被他扔在地上显得有些吓人。
他的手臂是放松状态,但饱满的肌肉线条依然明显。
伤口看起来并不浅,可见当时的言歆有多恐慌。
“明天……去打一针破伤风吧。”
她垂眸,只能看见顾君沉的头顶,他的睫毛长而密,如扇面一般在眼底轻投出一块斑驳的阴影。
顾君沉未答,却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言歆下手极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跟顾君沉的古井无波有明显差距。
这一刻,仿佛她才是受伤的那个。
空气中还有残存的酒气,顾君沉神色清明,只能感觉柔软的手指在他的皮肤扫过,那般细腻温柔,连带着他躁动的心,都在此刻一点点平静下来。
“言歆。”他喉结一动,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歉意。
“嗯?”
“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言歆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顾君沉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没关系,有私人医生在身边照顾,我感觉好多了。”
抑郁症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顾君沉,一则是觉得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二则怕顾君沉认
为她矫揉造作,平添许多误会。
言歆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取过睡袍盖在顾君沉的身上,道:“最近还是不要碰水了,你明天有时间吗?去医院再看一下吧。”
顾君沉不以为意,“这点小伤口,没必要大费周章。”
言歆动了动唇,知道自己对顾君沉的事情,没有资格说太多。
“你早点休息。”
她走出客房,见管家还没睡,蹑手蹑脚下楼,耐心嘱咐把这几天的饮食做的清淡一点。
顾君沉听到窃窃私语声,将门悄悄拉开一条缝隙。
只见言歆凑在管家身边,正耐心的交代着什么,那双琉璃的猫瞳,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他的心无端软了下来。
这个女人费尽心机想要爬上他的床,用尽手段坐上了顾太太的位置,却从未用这个身份,做过任何事情。
她不要钱,也无利可图,唯一想要的就是生下这个孩子。
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君沉第一次开始怀疑言歆接近自己的目的,还是说她想等孩子生下来,彻底稳固自己的地位?
眼看着她要转身上楼,顾君沉立刻将门重新关上。
平稳的脚步声慢慢走过,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他
的内心深处。
他偏头看了看言歆处理好的伤口,虽然当时没有见到她的表情,但顾君沉还是能从她的动作感觉出来女人的紧张,他其实不疼,可言歆的反应却让他觉得,自己是受了多么重的伤。
深幽的暗色逐渐消退,在他凌厉的眉宇之间,正慢慢浮现出一抹暖色调。
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竖日,言歆本想着早点起床让顾君沉去医院,可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顾君沉的生物钟一向准时,这个时间应该早就去公司了。
她洗漱完毕,却没成想在客厅里面见到看财经杂志的顾君沉。
“早。”
顾君沉听见脚步声抬眸,冲言歆打了个招呼。
她顿时愣在原地,错愕的回头去看钟表。
十点十五分,顾君沉竟然还在!
“早饭还给你留着,去吃吧。”
他放下杂志,倾长的身影立在言歆的面前,外面的晨光洋洋洒洒落在他的鬓间,身姿风华皎皎如玉。
不同于往日的西装革履,今天他穿的偏休闲,竟然在不经意之间将那种睥睨之感,柔和了不少。
“太太,先生说今天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管家将热好
的牛奶放在桌上,看着他们日渐好转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