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你不是说最近有别的事情,没法过来吗?”
听到房门的声音,言和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朝着门口走去。
可话音刚落,他的脚步却陡然顿住,言和眯了眯眸,有些青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戒备。
“是你。”
瞧着他并不意外的模样,安可扫视一眼房间中的布局,最终在沙发上坐下,“你家里难道没有教给过你,来了客人要先倒茶?”
言和的性子是超乎同龄人的冷静,他嗤笑一声,对安可的嘲讽并不放在心上,“顾夫人似乎对客人的定义并不是很了解,看来顾夫人接受的教育水平并不高,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向你解释这两个字的概念。”
安可刚在顾君沉那里吃了瘪,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言和也如此不给她面子。
“果然跟你那讨人厌的姐姐一样牙尖嘴利,都是让人厌恶的模样。”
见她丝毫不掩饰对言歆的态度,言和冲着安可绽出一个较为温和的笑意,只是笑意森凉,透在少年有些孱弱的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锐利。
被他锋芒的眼神刺了刺,安可有些避开他的目光,“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从现在起,你必须断了跟我女儿的联系
。”
言和眉梢微抖,眼角略有些低垂,从斜窗透来的日光将他的棱角割裂,遮住了这一瞬的晦暗和深沉。
顾珊珊是他病愈后唯一的朋友,二人在一起从未有过任何旖旎的心思,顾珊珊性格活泼,平日也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
“若不是珊珊跟我说你今年五十岁的年纪,我都要以为你已经古稀了,怪不得说操心的女人容易老,以后我要多提醒她,凡事看开一些。”
言和的言语犀利,一字一句直戳进安可的心窝,她拍桌而起,哪里还有一点身为豪门太太的端庄模样。
“要不是看在你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不久,你觉得我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发觉言和竟然跟言歆有着一样的性格,安可对他更为厌恶,她带着煞气的眉目一凛,脸上被粉底盖住的皱纹又深了几许。
“就知道你听不进去我的劝告,不过也没关系。”她的气势一收,复又坐在沙发上,看着清洗干净的茶具,眸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嫌恶。
“我实话跟你说,珊珊绝对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因为你的缘故,她已经被顾霖禁足了很长时间,上次她想跑出来见
你,被抓回去之后受了几鞭子。”
听她说完,言和的情绪终于发生了改变,他这几日联系顾珊珊,的确是没有接听的状态,难道顾珊珊真的因为她受伤了?
安可见言和的态度微缓,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这么多年来,珊珊被我们视为掌上明珠,如果不是她此次太过倔强,顾霖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渐渐的,安可眼底带了些许湿意,“女孩子本来就娇嫩,你不知道我看到她背上的伤疤,我有多难受。”
“你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也就算了,可偏偏你的身体是这个情况,我们怎么舍得把女儿交给你这样的人,可珊珊的性子实在是太倔强,她竟然说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要。”
言和审视的目光落在安可身上,他跟顾珊珊相处以来,一直都是以朋友的身份交谈,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顾珊珊有这个心思。
他从十几岁便卧病在床,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所以安可的几句话便让言和的心思产生了动摇。
安可叹了口气,“我也只是一个母亲而已,我想让珊珊有正常的生活,所以我刚才的言辞有些激动,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竟然真的
冲言和鞠了一躬,“说句不好听的,你姐姐不能生育的事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顾家已经被耽误了一次,实在不想让珊珊重蹈覆辙。”
言和攥了攥拳,若安可一直以刚才的态度跟自己交谈,恐怕现在她已经被赶出去了,可她诉的苦,却让言和无法挪动一步。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拖累了言歆多长时间,可顾珊珊是他的朋友,有着比他更加长远的未来,他绝对不能成为顾珊珊的拖累。
“只要你还在,珊珊就不会走出去,我知道你喜欢音乐,我可以给你安排国外最好的音乐学院,只要你能跟珊珊断了联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珊珊这样受折磨了。”
言和从来都是果断的人,若是自己真的影响了顾珊珊的心思,那么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继续发生。
“想必你也听说了傅静的事情,言歆最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你如果想要替她分担,不如自力更生,你本就在音乐上有天赋,加以培养,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言歆的后盾。”
言歆……
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是最温暖的地方,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一直都是姐姐在为了他遮风挡雨,可现在言
歆遇到了困难,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在公寓里过着不用担心下半生的日子,言和却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他也有野心,他也想要奋斗,但碍于身体的原因,言歆不允许他那样做。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言和稳住心神思考,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