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国把白雨欣安置在地下室的二十多年里,叶翠婉总共也只见过白雨欣寥寥几次。
每一次看到白雨欣脸色苍白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一样,叶翠婉就十分得意。
什么世家大族千金,什么豪门名媛,说到底就是她的一个手下败将。
甚至安邦国拦着不让她常去地下室的原因,也被她理解为是怕吓到她。
而之所以让这个贱-人活着,就是为了折磨她给自已出气。
可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安邦国哪里是为她着想,明明就是他舍不得白雨欣死!
贱-人!
叶翠婉一步步逼近。
病床上白雨欣,脸色红润,神情平和,即便是沉睡中,也能看得出她眉眼精致、容貌艳丽。
再也不是关押在地下室里时苍白虚弱的模样!
叶翠婉心里充斥着滔天恨意,像是着了魔一样伸出手指,长长的指甲在白雨欣脸上停驻,恨不能当场抓花这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我真是后悔,在地下室的时候没有毁了你这张脸!要是早早毁了,看你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叶翠婉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极致的恨意和厌恶。
昏迷中的人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恶意,眉头微微蹙了蹙。
叶翠婉眼皮子一跳,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她像见到了鬼一样盯着白雨欣,好一会儿一动不敢动。
但白雨欣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十几秒后,叶翠婉再次鼓起勇气,走到了白雨欣床边。
这次她干脆伸出手推了推白雨欣的身体。
白雨欣一动不动。
好,很好!
叶翠婉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恨,对着白雨欣得意狞笑起来。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醒来,做梦!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白雨欣,你早就该死!你以为真的有人爱你吗?你躺了二十多年,有人来找过你吗?你苟延残喘这二十多年,又有什么用?你这个命硬的贱-人,蠢货!”
“你以为安邦国当年爱你?哈哈,他从来就没爱过你,他捏着鼻子娶你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设计天分和雨翡珠宝公司,你在他眼里,除了这两样,一无是处!”
恶毒的话滔滔不绝,叶翠婉越说越兴奋,几乎趴到了白雨欣耳边,龌龊的言语从红唇中吐出。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娶我?他就喜欢我在床上的卖力,不像你,在床上像条冷冰冰的死鱼,一点滋味都没有,他碰你一下都想吐!”
“还有你的女儿,一出生就是一个跟你一样的贱-种,除了装可怜,就会抢人男朋友!那年我差点都把她卖给了一个变-态老头子,她最后被亲生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哈哈,你是没见到当时那个血,把地板都染红了……”
“可谁让你无能又窝囊呢,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你的房子我住着,你的老公我用着,你的女儿被我欺负,你的公司也只能留给我生的儿子!”
“白雨欣,你要是真醒了,看到这些,会不会直接被气死?不过很可惜,你等不到醒来的那天了。”
“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什么话难听,叶翠婉就说什么,一番歇斯底里的咒骂嘲讽下来,心里的怒气和恨意总算消散了几分,但眼神却渐渐疯狂起来。
她缓缓抬起手,在白雨欣脸上拍了拍,笑声恶毒又快意:“当年我能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让你变成活死人,现在我就能让你彻底变成死人。”
说着,叶翠婉回头扫了一眼门口,眼神一暗,朝着旁边的氧气管和密密麻麻的仪器管子伸了过去。
“听说人只要大脑缺氧,就会彻底变成傻子,没有这些仪器维持,我相信你活不过半天。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我也只说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白雨欣,你给我去死吧!”
叶翠婉从来没有在白雨欣面前如此扬眉吐气过,一朝把心里的愤恨嫉妒全都吐露出来,她只觉得胸臆间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死死盯着那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的仪器管线,神情越来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病床上的女人手指颤动越来越快,长长的睫毛也开始颤动。
就在叶翠婉手指碰触到氧气管的刹那,冷不防一道嘶哑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叶翠婉!”
声音嘶哑而难听,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铁皮上划过,听得人毛骨悚然。
叶翠婉头皮一麻,慢半拍转过身去,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怎、怎么会……
床上的女人竟然睁开了双眼,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那两道眼神中带着不怒自威的高傲和不屑,还有冷沉的恨意,叶翠婉后背一凉,整个人如坠冰窖!
刹那间,她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安家见到白雨欣,白雨欣就是用这样清冷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里所有的龌龊阴暗。
而她就像是一只被人剥了皮的恶鬼,在灼热的烈日下无所遁形,如坠地狱。
往事在脑海里炸开,叶翠婉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啪”地一声就断了,她抱着脑袋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