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灯灯敢吗?
她敢,可她自己的斤两她却是知晓。
说是比试药理知识,她还能有几分胜算,但若是比骑马射箭,她是不如骁勇善战的大胤男儿。
更何况墨倾渊虽然比不上墨倾尘,两人却是师从同门。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便是再差些,也比她这个半吊子都没有的强。
可若是叫她半途而废,她却也不肯。
输便输,她一向运气好,说不准这次幸运女神还是站在她这边。
思忖定下,檀灯灯也就不再踌躇,她提裙上前,正要开口,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皇帝,当着大家的面,你非要让墨王妃丢面不可?她如今已经嫁给倾尘,是哀家认定的墨王妃,她若是丢脸,丢的也是皇家的面子,你自去考量。”
太后的声音称得上是疾言厉色,在檀灯灯面前,她一贯是温柔形象,今日倒是叫她意外。思及她是为了维护自己,心中温暖一瞬。
墨倾渊面对太后横眉冷对的模样,心中也有了几分顾及。
太后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她已经将檀灯灯当作是儿媳,皇上要是非要为难檀灯灯,便是与她为敌,跟她作对。
一句自去考量,便是最后的警告。
墨倾渊脸色有些难看,因着太后毫不顾及百官,非要与他作对。
营地安静须臾,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糟了牵连。
说来这檀灯灯也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叫一贯隐忍温和的太后为了她与皇帝当面翻脸。
“母后作何这般严肃,朕就是说着玩的,若是母后不高兴,不比就不比吧。”皇帝说着,挥退了拿弓弩的宫人,“不比了,拿下去吧。”
他点到为止的做法让太后心下一松,面色缓和下来,不似刚才那般紧绷,“皇帝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叫有心人听到,只怕会觉得你有多容不下妻弟,叫人诟病。”
墨倾渊衣袖下的手掌捏紧,面色不变,唇角笑意依旧,却略有些僵硬,“母后教训的事。”
太后再接再厉,询问皇帝,“那天降草?”
“母后久居深宫,怕是不知天降草的珍贵,便是父皇在时,都不曾轻易赏人。”墨倾渊似乎很是为难,叹了口气,看向檀灯灯,缓声问道:“不知墨王妃拿这天降草有何用?”
檀灯灯低着头,答:“臣妾向皇上讨要此物,是为了给夫君墨王治病用。”
她不曾抬头,却也能感觉到墨倾渊在听到她的话后,神色应该不太好看,那道灼热的视线就跟要刺穿她一样。
说到给墨倾尘治病,他就坐不住了吗?
“你说,你要用天降草给五弟治病?”
墨倾渊声音都下降了几个度,“弟妹懂医术?倒是不曾听闻,不过天降草貌似没有治病这一功效。”
座下的官员中大有不赞同的,“墨王妃是从何庸医处听说天降草能治病的?简直可笑,墨王妃是被人骗了吧。“
“便是天降草真能治病,墨王妃可知晓这么珍贵的草,从栽培到养育,再到运输,其中不论哪一步骤出了问题,都得再等上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如今墨王妃上下嘴皮子一翻,就将天降草要去,只为给墨王治病,简直岂有此理。”
老太君也觉得檀灯灯疯了,也跳出来自责她的莽撞,“灯灯休要胡闹,一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敢胡乱开口。”
檀灯灯懒得理她,只冷眼看着方才说法那人。
“岂有此理?大人是不是忘了,墨王于大胤是有功的,他是大胤的战神,护卫了整个大胤边疆,不过是要一株草救治,便是大逆不道了?”
她是真的很生气,墨倾尘虽说不是再战场上受伤退下,可他曾经为了大胤也是做了不少,这些人能安稳坐在这里,不是墨倾尘和众多战士的功劳,他们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忘记墨倾尘曾经为大胤百姓做的事情?
檀灯灯一下将官员问倒,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话。
文官多擅诡辩,能被檀灯灯一句话问倒,不过是因为不占理罢了。
一个官员退下,另一个官员又站了出来,他倒是有礼,对着檀灯灯作揖后,才开口,“墨王妃可否告知,是哪位医者告知,天降草能治墨王的病?也好叫老夫分辨,是否是墨王妃叫人诓骗,白白浪费了神草。”
“若本王妃说是神医,大人可信?”
墨倾渊神色一怔,眯眼看着檀灯灯,眸中神色百转,“墨王妃所言可是实话?你见到神医了?
他之前怀疑檀灯灯便是神医,如今可算是更加确定了。
他安插在墨倾尘府中的探子一直蹲守,从未见过有可疑之人出现在王府, 无中生有的神医,只怕只有檀灯灯一人。
“嗯,见到了,是她亲口说天降草能治王爷的病。”反正她就是神医,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神医杏林,大名如雷贯耳,他的医术无人敢质疑。
檀灯灯此言一出,无人再敢质疑她所言。
“若是神医杏林所说,那便是作不得假。”
“是呀,神医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若是天降草真的能治好墨王,大胤多了战神,便无人敢犯,实乃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