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直截了当:“没钱。”
医生:“……”
“倒底能不能看?”顾芷溪作势要走。
医生只好把嘴里的话咽下去,匆匆看了外伤,开了药。
从医院出来,顾芷溪算是彻底的身无分文,连买一个面包的钱都没有了,她瞪着身畔的男人,总感觉人遇到这男人起,她原本就不好的运气更不好了。
她看着他道:“该还的我也还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男人见她离开,表情闪过一丝紧张,忙伸手拉她,却被她嫌弃的甩开:“别碰我,脏死了。”
男人愣了一下,却仍然执意的走过来,抬起不灵便的右手,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递向她面前。
那是一个被压扁的面包,袋了还没打开,看起来更像是从哪捡来的过期食品。
她抬头看向他,他有些忐忑的眨眨眼,她问:“这哪来的?”
本以为他不会答,孰料他的双唇动了动,艰涩而费力的吐出两个字;“给……你。”
那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哑了十几年突然间开口,生涩而笨拙。
她一愣:“你会说话?”
男人仍然执意的举着手,她静了静,看着那干瘪的面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她有什么资格鄙落他?她不也是个没要人的东西吗?
这卑微而廉价的关怀在她看来都显得犹为的珍贵。
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出。
好一会,她转过身,发尾擦过男人的指间,他愣神的瞬间,听着她僵硬的声音传来:“还不跟上?”
……
一个小时后,她拿着将玉坠当掉来的钱,带着男人去了一个餐馆。
并非她不想留着妈妈的东西,只是她所迫非然,她必顺活下去才能去调查她的信息。
她静静的喝着饮料,目光看着对面的男人。
明明如此副狼狈,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还知道用纸巾擦嘴角,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流泿汉。
叫完饭,天色己经有些黑了,两个人一条狗站在公交车的站台上,在寒风中瑟瑟的发着抖。
男人站在她前面,有意无意的帮她挡着寒风,小黄也有一学一,窝在她脚边,用尾巴替她暖着脚踝。
她长这么大,什么样的示好没见过,可这简简单单的关怀却让她鼻子发酸。
接下来,顾芷溪带着男人去了租房的地方,也是她们运气好,这么晚还能遇到急需租房的房主,交了钱就直接拿到了钥匙。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狗站在了房门外。
顾芷溪如今己经可以忍受走廊里的腥酸气息,毕竟只要八百块,还抵不过她过去的一顿饭钱。
打开门的瞬间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在心里对对自己说:“顾芷溪,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这是个很小的屋子,一室,一厅,一卫,一厨,没有多余的空间,家俱也很老旧,但好在什么都有,也不必再花钱置办。
顾芷溪第一时间去看卫生间,等她出来,看到男人还站在门口,和小黄一起,四双眸子一起看向顾芷溪。
“进来呀。”她说完,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于是走过去,帮他拿了拖鞋,又找到一块纸板放在门边,“小黄,你坐在这。”
小黄很乖的坐到纸板上,可它的主人却迟迟不动。
顾芷溪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他的鞋子,脏的不像话。
这男人竟然还知道害羞……
她只装看不到,故意很大声;“我去收拾卧室了,如果回来你还没换好鞋,就回去睡你的公园吧!”
卧室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她装模作样,弄出不少的声响,掐着时间,算着他大概可以了便起身走出去。
男人换好了鞋子,正局促不安的站在客厅的正中央,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他过于高大的身体让空间显得越发狭小起来。
“别动,就站在这。”她转身去卫生间放了热水,然后又跑到卧室,翻遍了所有的箱子终于找到一件旧的男
士t恤和海摊裤,她拿着走出来,男人还乖巧的站在那,像只大型犬等待主人来打理。
她有些好笑,走过去把衣服塞给他,手指着卫生间的方向:“去洗澡,洗的香喷喷了再出来。”
男人还是愣愣的,她一拍额头,他怎么会使用热水器,她大大咧咧,也没想那么多,一股脑的将他推进了浴室。
别看房子小,浴室里竟然还有一个浴缸,她让他站好,自己去放了满满一缸的水,然后就叉着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话毕,她才猛的意识到,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是个成年的男人,她的脸一热,忙推开他跑了出去,关上门,她的脸还是烫的,只能去做了别的分散注意力。
小黄乖乖的坐在门口,但她对这小东西还是有些防备,找了半天找来了一个纸箱,勉强先当做它的小家。
小东西只有一岁不到样子,小小的,眼睛黑黑的,洗干净一定很可爱,她这样想着,便下意识的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扑面一道水气,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透过水雾,她己经隐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