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总是翩跹而至,就像梦想遥不可及。
楼头悲鸣的孤独的鸟,沉醉在梦里无边的笑。
你是谁的心尖缭绕,又是谁的一抹欢笑。
岁月的火烧,爱也显得过于潦草。
夜来香盛开的夜里,黑色的种子已经开始落地。
它们渺小,隐匿。
明年,这一片土地依然会有花苗长出,盛开,周而复始。
植物与人,根本不同。
这一刻,新的小小绿色花苞继续长起,花朵与昆虫一起陷入低语,它们都在夜色里长寂,
林锦绣这几日,因为多重的打击和折磨,有些精神恍惚。
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像过去的很多年一样,喝着一杯闷酒。
还是她喜欢的红酒,也是她解不了的忧愁。
她很苦闷,也很难受。
痛苦时刻攻击她的大脑,她陷入绝望,又或者,她一直都很绝望。
绝望于自已的欲望,绝望于自已的尊严,绝望于自已的生活。
她其实很想去死,但是,她又很想活着。
她死的目标很清晰,也不知道自已活着的意义。
她其实很无语,但是又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
但是,话也不知道该说给谁,因为这屋子里,只有她自已。
没有人会听,也没有人愿意听。
她一直以为,林芷会来找她,林风也会。
她这几日,想打电话,发短信,想辱骂林芷,林风,赵雪,金宝娣,金天懿…
她想把她想骂的人,都骂一遍,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她恨,她痛苦,她难过。
她为了金天龙,为了金家,付出了这么多,可是如今,空荡的巨大的房子里,都是冰冷的躯壳了。
金家的人,基本都化为灰烬了。
可是,她们也早都把她拉黑了,即使她换了号码,她们也不接电话。
她无从辱骂,也无从发泄。
她很想去看看李芳,但是她又惧怕,她摇摇欲坠,她心虚崩溃。
她想做的事儿太多了,想骂的人太多了…
甚至连她曾经相信的,依靠的男人,如今也靠不住了。
他被抓了…
又或许,她所依靠的人,没有一个靠的住的。
这个时候,她躺在灰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想起那一年的林图。
他才十四岁,少年张扬,青春肆意,英俊帅气。
她当然是爱过金宝丰的,但是,她还是更爱林图。
他爱了林图几十年,从少女朦胧的十几岁,到他去世,也到如今。
她从生爱到死。
可是,林图却从未爱过她,他还恨她…
洗干净的水果被摆在瓷蓝色的盘子里,鲜红色的玫瑰花被插在瓶子里。
客厅里是有些温馨的样子。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林芷看着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林锦绣仰头看向她的这张脸。
她最讨厌这张脸,她特别讨厌这张脸。
可是这张脸,这个身体里,却流着她最爱的男人的血,她对于金宝丰曾经为数不多的爱,到后来,全都彻底的变成了恨,所以她才会在他的车上动手脚。
她就是想让他们去死,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恨金宝丰的无能,欺骗,辱骂,殴打,羞辱。
恨他只顾自已逍遥快活,恨他对于这个家庭不管不顾,恨他…
这么些年来,她的目的达成了很多,最遗憾的就是,林图始终对她没有哪怕半点,多余的情意。
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已不筹谋计划,拐弯抹角,心生怨气,借刀杀人的害死林图的儿子,那么后来的林图,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对待自已。
可是,她有多爱林图,就有多讨厌苏子衿和她的孩子们。
因爱生恨,不是悖论。
对于金宝丰和他的小三,孩子们的死,她毫无愧意,她觉得他们都是活该,他们都应该去死。
她只是可惜,林图去世的太早了。
他那么帅气,那么善良,那么能干,那么完美,那么的好。
“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来,我让你看个够。”她对上林芷的视线,毫不畏惧。
林芷的视线里藏着太多的平静,林锦绣的视线里藏着太多的绝望。
“你想多了,我可没有兴趣,毕竟,你怎么样,和我关系不大。”林芷翻着白眼看她,像极了亲子鉴定出现的那一夜。
那种怨毒和鄙视,无边无际。
林锦绣因为金天龙的去世,确实憔悴了很多。
她无比的爱她的儿子,还因此失去了底线和尊严,又或者,她从来就没有底线和尊严。
金天懿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坐在了林锦绣的对面,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的。
林锦绣看着她们两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了笑“你还叫了谁过来,都喊出来吧,都来瞧一瞧,看我如今,是多么的落魄。”
“怎么,我这样,你们是不是特别的满意?”
林芷剥了一根香蕉吃“那要是和你有仇的都算上的话,估计这半个西城,都得来一下吧,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