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卿眼中的迷茫一瞬而逝,转为一种深沉的,如同漩涡一般会将人吞噬,分毫不剩的暗光。
她摸了摸用凝玉膏养回润滑的小脸,语气带着些许神伤问道,“难道眠儿不想,多陪陪为师这个孤家寡人?”
她从来是尖锐的,甚至于有些霸道,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便直接跳过,她不喜欢这种不被掌握的感觉。
甚至于即便是单纯闲聊,也要把握主动权。
郁眠被她问住了,刚刚一瞬的疑惑瞬间被压下去,脑海里只有沸腾的泡泡在翻滚,脸颊有些微红。
其实,她是想多在升卿身边呆一会儿的。
修仙是一件并不轻松的事情,单是一年错时之地的修炼,她便感觉自己差点要疯了,甚至于后期开始与自己自言自语。
若不是有金甲傀儡陪着和心中信念,且确信可以离开。
不然一般人可能精神都要崩溃了,350天,八千四百个小时,五十万四千分钟永不升起,也永不坠落的黄昏。
没有任何可以计时的工具,只有三张轻飘飘,却极其困难,需要很多很多时间磨练的任务。
郁眠觉得,或许她就是一个幸运获得修炼体质的普通人,若只是资质一般,可能此生止步于筑基。
因为再往后,那漫长的,多数由一个人伛偻前行的时光,根本无法想象。
就好像蚂蚁无法想象人类,修仙者与人类也不能算是同一种生命了。
“想的…”她声音有些小,听上去有些像是不自觉脱口。
郁眠如实回应着,她想见升卿,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通过她汲取一点能量,填充自己的内心。
可她又一重再一重告诫过自己,升卿是裹着酸糖的毒药,是酸的也是甜的,是会让她肠穿肚烂的剧毒。
面对一个高位无比强大的恋慕对象,她敢保证自己的喜欢,不带着那种对未知神秘神只的天然的敬仰吗?
这样的欢喜,病态,扭曲,又难以摆脱,是对她的降维打击。
她应该挣脱,一旦陷入,万劫不复。
“…升卿,我觉得我有点,离不开你了。”郁眠如同卑劣的信徒,向她的神明忏悔她的罪证,不祈求原谅,只希望能颠覆于祂手下。
她主动低下头来,错开升卿的眼神。
因此没有看见“邪神”眼眸里划过的猩红,她俘虏而来,最钟爱的信徒,终于献上了自己的灵魂。
升卿闻言那般伪装出来的温柔自得瞬间稀碎,浓浓的贪婪的恶欲笼罩着她,红唇勾起一抹明艳如曼珠沙华般森然魅惑的笑意。
“眠儿说什么?”她的五指轻轻抚摸在郁眠脑袋上,眼尾轻勾,想要再听听郁眠对她的依赖,以满足自己灵魂的贪欲。
郁眠不信对方没听清,她只是一贯性子恶劣罢了,满足了她那么多次,多这一次不多:“升卿,我说,我有点离不开你了,我与你说是因为我不想真的沉溺下去,你能不能与我保持距离?”
升卿眼羽轻颤,好不容易将木头蛋孵出了点动静,要她收手,没门。
她伸手轻轻钳住郁眠下巴,将脑袋托着抬起,笑得有些温柔道:“不可能的眠儿,为师说过,永生永世也不会放过你。”
郁眠一颤,她不懂,既然不会动心,为何又想占有,是将她看作一个精美的物件吗?
她神奇的脑回路一卡,问出了一个数百年后想起,也依旧想给自己一巴掌的问题,“你是想收藏我,以作日后师徒亲昵的一环吗?”
简言之,你是想把我当做play的一环吗?
升卿嘴角的笑意一僵,整整两息没有回过神来,郁眠说的什么意思,师徒不就她与自己二人吗?
她疑问:“何意?”
郁眠超级小声解释了之前,自己劝升卿不要因爱生恨搞师徒恋,升卿非不听,还说下黄泉捏身躯,也要将人困在身边。
闻言,升卿这一千三百多秋岁月,头回笑得这样花枝乱颤,为了不被瞧见笑得不美观的面容,还特意化作大腿粗细的黑蛇,将郁眠捆起来笑。
“…眠儿…眠儿啊,你让为师怎么说你,你这脑瓜子是否遭了金甲傀儡太多攻击…”升卿蛇尾尖戳了戳郁眠脑门,接着道:“…怎么想的如此有趣?”
郁眠一整个大红脸,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搞师徒恋那一套的吗?
“师父,那你与师祖是何恩怨?”郁眠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声,以前每每关乎到与师祖有关事情,升卿总会变得有些阴郁冷冽,她就没敢细问。
毕竟万一激怒,自己就葬身蛇口,神药无救。
升卿笑够了,再化作半人半蛇身靠在床上,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犹豫和浓烈的恨意,最后目光里生出一丝对过往的旧忆道:
“你可知为师为何名为升卿?”
郁眠知道升卿是一类善蛇之名,不过确实没想过为何能够名为升卿。
“不知。”
“蛇之善者惟升卿,血肉可做灵药,愈百伤,这点你应深有体会。”升卿指的是数次以灵血疗伤。
郁眠点头,表示肯定。
“天地自有平衡,族群兴衰,顺应潮涨潮落,族群数量越少,其子孙后代所分气运愈多,因此独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