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远远看见的白幡处,只见两名青壮,一年长些许三十多岁,一稍年轻,二十出头正在门口迎着来往村民。
有些嘈杂“热闹”。
村内有丧,自古邻里相助,亲戚聚首很是正常。
待走近些,却听见另一番景象。
“那林老爷乃是横死,按照村里规矩,必须烧了!”
“万不可!自古入土为安,若是烧了,我爹没了全尸可如何投胎做人!”
“几位邻里皆是明事理之人,世上哪有儿孙烧去亲爹尸首的道理!”
“我也晓得你二人孝顺,可如今出事并非你一家,这鸡羊死去不说,牛还没了一头…”
“…来年春耕,将你们绑上犁地不成?!”
“不行,趁着现在天还没暗,快将他烧了!”
“我呸,烧的不是你们爹是吧?!”
“有种把自己家祖坟刨了,你们自个烧着玩去,要是敢坏我家风水气运,我老林没有弟弟那么文雅,倒是要斗上一斗!”
后面不少拿着柴火的村民已经站了许久,看起来两方群情激奋。
郁眠走上去止住他们争吵,一道轻柔的掌风将双方如摩西分海一般攘开:“我等乃是仙门弟子,确不知发生何事?”
第三方插入,双方顿时将目光放在两个无声无息进入的外乡人身上,目光里有所戒备。
“哪来的小姑娘?”
“好像说什么仙门?”
“仙门是啥?”
“刚刚有怪力,怕不是妖精?!”人多的情况下,他们心中虽然打鼓,但也不甚恐惧。
当然,多半还是因为两人生的俏,艳若桃李,濯清涟而不妖。
尤其是郁眠眉心还有一颗红“痣”,看起来有丝神性,像那神仙座下小童子。
宁玥来到郁眠身边,左手法指,右手凭空召出光华灵剑背持,语调带了一丝灵力道:“我乃宁安道人,身旁同行者乃是璇玑道人,此行观此处有尸气弥漫,特来除魔卫道。”
她声藏煌煌,带有清神,宁气之效。
不少村民听完,信任度直线上升。
郁眠默默点赞,看来日后在外,面对百姓该端着点的时候,便要多演演。
“原来是仙人…”
“是仙人啊,刚刚那一手凭空变剑,错不了,错不了!”
“仙人也瞧见尸气了!那林老爷就该烧了!”有了仙人背书,抱着柴的几人更加有底气,往前走去两步,要将那两个人挤开朝内走去。
“稍安勿躁,此事还未查明,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探查一番?”郁眠感知敏锐,已经如此近了,并没闻到多重的尸气,可见里面的棺椁不一定是此行目的。
“那…自然自然…”
两人要进门,林家两兄弟也不好阻拦,进去之后才看见里面还有三个女子在哭啼。
两兄弟介绍,这是他们各自的妻子与大姐。
“这两人是谁?!”那三人见着不认识之人,有些疑惑指着询问。
郁眠不想再多出些人情交涉,直接上前去,古代还未入土之时,棺盖是不盖起来的。
停尸至少三日,以防止有人假死复生。
在民间志怪小说中,便有不少此类事件。
两人同时将头凑上去观察,棺椁内躺着的是六十七八的一位老人,胡须灰白,皮肤上浮着层蜡质的铅灰暗紫色,这说明血液已经开始一点点凝固。
可以看出生前劳作的痕迹,肩上一高一低,似乎挑重物压形变,指节关节也比较粗大,指甲厚实发黄黑。
这脖子上缠了一圈白麻布,郁眠没准备挑开,而是运转瞳术直接透视。
上面有被撕扯开的豁口,血肉翻了出来,难怪脑袋有点歪,原来是小半的头颅就要离开躯干了……
‘宁师妹,这尸体……’
她传音与宁玥交涉发现的问题。
宁玥沉思,传音回道,‘脖颈啃咬不一定是起尸,也可能是山妖邪祟之类,再看看。’
“两位仙人,不知怎么样了?我爹不用烧掉吧?”林老大靠上来询问。
郁眠点头回应道:“尸气很淡,几乎没有起尸可能,可以安然入葬。”
“不过,保险起见,我可以下一道禁符,就贴在棺椁之上便好。”郁眠说的禁符是用来禁锢鬼魅的,一旦起尸,也会被封在棺椁里,无法出来,直到彻底化为黄土。
“诶!好好好…”林大也不管什么符的,只要爹能安然下葬就好,他朝着跟来乡亲道:“听见没有,仙人都说不用烧了!”
“那麻烦您绘符了,需要鸡血不?还是黑狗血之类的?!”
听见鸡血黑狗血,郁眠摇了摇头,宗门内朱砂调用的至少是九品灵兽心头血,可比凡俗这些东西好用许多 。
她右手取出朱砂笔,黄纸则悬浮空中,三两下勾勒完之后本想收笔。
想起宁师妹刚刚那一幕,给凡人瞧看的时候,还是要“夸张”一点,他们才会相信。
随即唤出琉璃净莲,营造七色光辉,如同仙宝出世!
周围一圈凡人皆被惊住,下意识就想弯腰跪拜,被郁眠一手灵力抬起。
“不必多礼!”装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