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面上渐渐热闹起来之前,玉琦终于带着萧御卿出了门。
门外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躬身行礼。
一名年轻的小太监托着虎符,上前两步:“王爷,圣上说了,您的婚事他作为弟弟不会插手,望您为了东越……”
“滚吧。”玉琦没空听他长篇大论,伸手将托盘塞进萧御卿怀里,转身便要回府。
萧御卿垂眸。
这里不仅有虎符,还有委任玉琦为兵马大元帅的敕谕,上书可调配各地驻军。
众人见玉琦接了虎符,生怕他再反悔,立马拔腿离开。
“两位请留步。”萧御卿叫住了坠在最后的两人。
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
“这是琦……王爷对吴州水患的应对之策。”萧御卿自袖袋里掏出一锦囊。
两位大人眼中豁然一亮:“王爷果然大义!”
他们不知,这些对策实际上出自眼前的敌国质子。
一边说着祝平安凯旋的吉祥话,一边欢天喜地地离开。
虎符和任命敕令已到手,玉琦却并未像皇甫玉玧想象的那样,马上清点兵将出征。
而是大张旗鼓地备了马车、干粮、轻便的箱笼等一干物品。
不像是去打仗,反倒是像出门游玩。
“狂妄,狂妄至极!”皇甫玉玧气得直发颤。
忽而,他又意识到这是打压玉琦的好机会。
当即面露喜色:“来人,拟旨训斥摄……”
话才开头,门外便快步走进一个小太监:“启禀圣上,摄政王已经出城。”
皇甫玉玧一顿,问道:“他点了谁做副将?”
“没……没点,”小太监见他脸色不虞,抖了抖继续道,“王爷只点了全副仪仗,另带两队王府侍卫,和萧公子一起走了。”
皇甫玉玧神色一缓,挥手让小太监下去。
殿内余他独自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从低声轻笑到狂声大笑,皇甫玉玧仿佛疯了一般。
“不点兵将只带仪仗,皇甫玉琦,朕竟不知你如此讲究排场!”
“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皇甫玉玧眸中闪过危险的精光,“这次,你怕是就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他倒要看看,若是战事失利,那皇甫玉琦拿什么跟天下人交代?
又怎么继续猖狂下去?
事实证明,皇甫玉玧高兴得属实有些早了。
三天后,当他还在一堆奏疏中奋战时,一封八百里急报递到了御书房——西戎退兵了。
皇甫玉玧霎时间面色铁青。
退兵了!
仗还没打就退兵了,这是在戏耍他吗?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只会让皇甫玉琦在军中和民间的威望更高!
他再想拿回虎符,谈何容易?
皇甫玉玧气急败坏,当即派人去向西戎讨说法。
谁料传回的消息却是,西戎根本无意入侵。
人家只是在做防御演练。
而这一来一回,近一个月过去了。
皇甫玉玧再召玉琦归朝,却只得到了一句话——
“反正已到边关,本王便带着王夫回南黛瞧瞧。”
“啊啊啊!皇甫玉琦!”皇甫玉玧怒不可遏,御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被砸了个稀烂。
【哈哈哈!大人,皇甫玉玧原本安排了高手,想在乱军中对您放冷箭,造成您战死的假象。】
【这下计划落空,他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一命归西。大人,您这招可太厉害啦!】
小四在识海里笑得前仰后合。
玉琦不过用水镜传法,设了道神域,让西戎边军都认为东越要犯边。
他们那边未雨绸缪,搞了场演练,反倒让东越的守将误以为是要敌袭。
一道八百里加急传来,皇甫玉玧那厮便只能把虎符双手奉还。
“吵。”恼人的笑声让玉琦眉头微微蹙起。
【嗝!】
小四紧急收声,内心哭唧唧:大人,讲道理,对面那么多人您不嫌弃,竟然嫌弃人家?
眼下,玉琦一行人已经抵达南黛国都黛城城下。
南黛的王丞相亲自率领四品以上官员在城门处迎接。
众人寒暄过后,王丞相对玉琦道:“尊使远道而来,驿馆早已扫榻以待,请……”
萧御卿打断他:“王爷随我去皇子府便可。”
这是他们提前商定好的。
“三殿下此言差矣,”王丞相不赞同地看着萧御卿,“尊使乃我南黛贵客,三皇子府荒芜日久,怎可……”
“就去皇子府。”玉琦打断他,拉着萧御卿上了马车。
徒留王丞相在原地,仪仗扬起的尘土打在那张并不愉快的脸上。
他堂堂丞相,又是南黛的国丈,今日竟数次被下了面子。
着实可恨!
东越的摄政王便罢了,那萧御卿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他的太子外孙的垫脚石,仗着东越来使的势也敢否定他的决定,来日定叫他好看!
做了几次深呼吸,王丞相甩袖离开。
得知萧御卿要归国,林管事早就派人快马加鞭回来报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