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宫廷画师殿试考核。
大赢二十路省试的头名才可入殿试。
各处画师都算得上翩翩画才,一方才俊。
他们为了此次殿试,不惜将嘉兴帝所有的诗句全部背下拆解,细细分析。
甚至于,只要是皇帝出诗句,他们便可以完整的画出画意。
不论是什么酒巷子深藏,小和尚山间寺里,又或是马蹄带香蝴蝶飞舞。都作的出来。
当今陛下嘉兴帝俯瞰座下,仅仅二十位画生,面色深沉。
题考卷轴落下却是单独的一个:火
所有人都蒙了。
“怎么画呢?”
多少画生各种钻研诗句,讨巧意会。为的就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这金木水火土,五行单字。
却是想也没有想到过。
若单在图上画一簇火焰,又或是画一个火把,再或者画火烛……
这……
如此浅薄,哪里算得上大赢画院的考题。
期间,却是有一个白衣男子面色淡然,只觉出这题目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慨。
他平静的看了一眼卷轴,手中执笔,便是轻而易举的开始落笔成画。
执笔之间,墨色挥毫落纸,大气磅礴。
个中场景,笔墨丝丝入扣。
白豌画的很优雅,却是一笔一画不停歇,其速度实在可令人瞠目结舌。
嘉兴帝看着座下这人,只觉出莫名的惊艳。尤其这人挥毫落纸之间,肆意迷蒙变幻,实在潇洒。
遗世画中空灵,长卷隐隐含香。
如此风华,越看越觉得不似寻常画师。
“时辰到!”
随着一个小太监的尖声,这场殿试,终于结束。
下了考,白豌便走出了皇宫殿门。
他回望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一切,只觉得有些恍惚。
以前,自己还仅仅只是白云城大字不识一个,连笔都不会拿的痞子无赖。
谁能想到,这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仅学了诗文识字,还真的一步一步考了上来。
要是白云城的那些小弟见到自己如今这出息,怕不是更会把他奉为老大中的老大。
他笑的越发邪性起来。
这一切都要感谢洛文祺和凌书墨吧!
……
而此时,正出皇宫的他,却看到宫墙角落隐约有一些人正慌张经过。
那带头的太监和宫女们,抬着一个担架朝外走。上面恍惚是个盖着白布的人形。
白豌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便悄然的跟上前去。
只见他们把担架抬到宫门口,有个衣衫破烂的老妪哭哭啼啼的跪倒在地,掀开白布就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
声声悲凄,如同血泣。
为首的太监哼了一声:“你的女儿不敬纯贵妃,赐了死。喏—— ”
他随意扔了一些铜钱,顿时漫天雨落,纷纷散落在地上。
“这些就算是给你安葬的恩典吧!”
老妪开始激动的痛哭:“谁要钱啊!还我女儿命来!”
那冷面的太监懒得理她,遣着太监宫女们往回走。一面走一面告诫:“你们都给咱家听着,谁要是再犯事,这就是下场。”
背影冷漠而匆忙,仿佛这条人命毫无意义。
白豌心中一骂。
怎么能这样用散钱砸人呢?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钱都是不尊重的。
于是,他一个一个捡起那些铜钱,去了去上面的泥土和灰尘。蹲下身子递给老妪。
“不管怎么说,这些钱可以安葬,你可不能不要了!”
老妪抬头看了他一眼,面露凄哀:“他们不仅杀了我女儿,还毁了她的容貌,割了她的耳朵。”
旁边的担架上的女孩本应花样年华,却沦为无颜尸体,面上一片片刀伤戳痕恐怖的很。
白豌探头看了一眼,却是恐怖的很。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纯贵妃有多恶毒,竟然干这样的事情。
“你等一下。”
他从自己腰间拿出那随身的小册子,咬开毛笔便开始画了起来。
就依着这女尸原本的五官轮廓,不含半点害怕的细细打量。
然后,便是几记枯笔落在纸上。
不多时。
当老妪正在抱着尸体期期艾艾不愿放手的时候,忽然就发现眼前多了张图纸。
那是一个俏丽的面容,女子半身纱裙,笑容美好,尤其那小巧的双耳实在好看的很。
她当即便是眼中满含热泪,带着点哭腔的紧紧握住这图:“晓云……”
白豌拍了拍她的肩头,有些惋惜:“我只是一个画画的,做不了什么。这画你就当作念想吧!”
画罢,他便是拂了拂衣袖,略带遗憾的朝前走去。
“谢谢……”老妪眼含感激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圣人。
可走了的那人哪里管的了这些,便是一点都没有回头。
此时,一个身穿绿色官服模样的人从旁走了过来:“你做这样的事情,有意义么?”
白豌侧身看过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