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凌书墨还没来得及起义,周围的州府就已经乱套了。
玄璃军在定州被大败,索要的不仅仅是包括他在内的抗击将领。
议和书中要的还有十三座城池,无数美女,以及千万两金银珠宝。
而嘉兴帝在李思蒙的怂恿下,竟然应允了这些荒谬条款。
顿时,十三座城池的百姓怨声载道,纷纷分崩离析。
无数人揭竿而起,天下州府动荡不安。
大赢开始乱了……
外面的一切,被囚禁在京郊别院陋室的人不得而知。
白豌依旧在健忘的记忆中,苟且偷生,以丹青为伴。
原定拆开纱布就能重见光明的他,在揭开后仅仅只能看到部分光线和重影。
眼前大约能分辨物体的位置,十分勉强。
林覆说,他的眼睛需要慢慢恢复,大约一到三个月左右才可以完全看清。
对此,白豌已经心存感激。
失明的日子太久,只要能看到一点点的光亮和颜色,就属于上天恩赐。
因为雪夜之后,体质变得越发畏寒。他开始爱上小手炉,尽可能披上被子暖和些。
这天,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射在墙上的画,美好的仿佛蓬莱仙境。
白豌虚着眼看,却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画师的沉淀,让他总是执着于画内……当他跳出之后才慢慢体味到尘封的答案……
过去执着于天下第一图,后来执着于抛弃过往,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纠结!
“流水去,怜民苦。万里民渊,忧民枉负。”
“万里民渊指的是水中万民台!”
“万民台,卓异匾!”
大赢对好官百姓称赞设的是万民台,上有万民签名。而另外一种奖励为卓异匾。
先帝的意思……
白豌赶紧将这些写了下来,避免自己一会儿忘记。
日光映雪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冷清的仿佛要被融化。
“万民台,卓异匾,轮台诏!哈哈哈……”
他笑了,笑的说不出的慵懒狂妄。
可笑!
画意不在画中而在画外,那些人守着那么多年却逼着自己复摹。
听到笑声的守人们匆匆赶了进来,却见这男子垂着铁链端坐地上。
明明那般落魄,却显得卓然不群。
“这是怎么了?!”小蜻忍不住问道。
笑罢,白豌一手拿起笔墨纸张铺陈在地,水淋乱了长发。
他画的兴起,一下解开长发发带,直接将一处宫景画出便潇洒的丢了笔。
布衣凌乱中染墨,迎着烛光显得十分肆意。
“把这个交给太后,给我换一壶酒!”
“不,两壶——”
小蜻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人手中的宫殿画,目露担忧。
真的从没见过这个犯人如此模样。
“笑话!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笑话……”白豌低唤一声,就这么又闭眼睡了过去。
这个笑话……
让多少人卷入其中,生死不明……
当天夜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西太后拿到他送去的宫殿图后大惊,当即就派人根据画中之意去了地点。
整个皇宫,这卓异匾在皇宫的金銮殿正中,千龙吐珠的汉白玉桥——万民台的吐水处。
因为没有人有胆量取,也想不到,所以无人知道那里藏有东西。
所有人都想的那般复杂,以为一切都来自画中之意,却不知其实是错的。
对韩妙染来说凌书墨是世间毕生知己,而先帝亦有赏识之恩,否则也不会任由其在画院屡屡不听圣命作画。
西太后派了无数小太监在龙口处寻,一时间整个汉白玉桥上到处都是灯笼映照。
每一个洞口都被仔仔细细的查看。
哐当一声,有个卷轴被一个小太监接在手中。
雪夜里,这金色轴红绸布十分惹眼。
整个地方都一下安静了下来,看着小太监屈膝捧起东西,急匆匆向垂花宫奔去。
西太后瞪大眼睛,看着那卷轴带着多年执念,一点点打开。
火烛光将字浸满,光亮明灭间,映照出有些歇斯底里的面容。
她实在忍不住:“这不可能!不可能!”
卷轴上的文书一个字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映照出她不甘的容颜。
她只觉得天意弄人也不过如此,费尽心力得到的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一旁的魏公公担忧:“太后?”
这西太后手拿卷轴,原本预想将其投入火堆中灰飞烟灭,却停了下来。
她连连摇头,深深叹息:“宣李相明日入宫,哀家有要事相商。”
卷轴突然垂掉地上。
随意一瞥。
魏公公隐约看到一些字样…朕…永思厥咎……在予一人……永览前戒……
这不是遗诏,也不是兵符,不是控制官员的肮脏伎俩,更不是什么财权的藏宝图。
而是轮台诏书!
也就是先帝亲自写下的罪己诏!
当年先帝在看到韩妙染献的画后病重,命不久矣。于是,心中愧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