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个魂体,一个不知道能够漂泊多久…又不知道何时会消亡的灵魂。即便是让你看穿这世界的真相,想必此刻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吧。”
“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们就如同渺小的蚂蚁一般,是你们棋盘上肆意挪动的棋子,是用完了就随手丢弃的弃子?”
大慈树王再次开口,声音洪亮,似乎贯穿了整个空间。女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反驳,也没有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她只是默默的盯着大慈树王,对方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清澈如同水晶,不掺杂着一丝杂质,透明而干净。
透过她的瞳孔,她似乎也看到了瞳孔倒映下的自己。那张温柔且熟悉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丑陋的嘴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幻化成了其他人的样子……她别开眼睛,眼眸中闪动着的情绪复杂,一时间让人猜不透。
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慌乱。
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来,整个人像是浑身都放松了一样。她似笑非笑:
“起码,即便是棋局的主人,也会对一枚棋子产生莫须有的感情?我将这称做为[偏爱]。”
说着,她再次轻柔抬眸。双眸如同晶莹的琥珀般在闪烁,眼神如丝。扬起微笑时似乎勾人心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笑意之中,竟然带了几分骄傲与妩媚。
“如果你是真的偏爱他,那就不应该让他继续漂泊在这个不知道何时会灭亡的世界!”
说着,大慈树王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瞳眸之中的流光。女人似乎并没有被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打动,她面露遗憾的同时,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还记得之前我对你的承诺吗,你现在有机会去见她了。”
“……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问题,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天理]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看到女人面部上的表情变化的很快,明明刚才还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可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染上了狡猾的神色,她挑着长长的睫毛眨眼:
“我其实也不懂,好像就在莫名其妙之中走上了一条无法返回的道路,我也是,[天理]也是,冰神亦然。”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真正过错的一方,也从来没有真正正义的一派,大家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取舍。”
大慈树王定定的看着她,瞳眸深不可测。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用一句话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那么,你的利益是什么?”
……就在她开口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刻凝固,再也无法流动。纳西妲听不懂她们之间讲述的复杂的故事,她只能隐隐约约用听到的几个熟悉的字眼酝酿。
不过看样子,那位自称是“大慈树王”的女人,在这场奇怪的谈论之中,似乎更胜一筹?
“……哈哈。”
终于,女人再次开口。她的目光含笑,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几分轻叹的笑意:
“我还是低估了你呀,大慈树王。不过我可不是谈判的好手,还记得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对方的心蓦地漏了一拍,她快速回头,最终终于在身后看到了纳西妲的身影。纳西妲也在这一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一股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纳西妲只感觉面前的女人太熟悉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被挑破自己窃听二人讲话的事实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她感觉自己有些尴尬,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
“……你…是什么时候将她彻底唤进来的?”
大慈树王攥紧拳头,那张美丽的脸庞上五官扭曲,因为极度的怒意所以连带着声音都沙哑了不少:
“现在问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不如趁机和她告个别呢?”
“你,是谁?”
最终,纳西妲率先开了口,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她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我叫纳西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如果无意之间打扰了你们的谈话,那很抱歉。 ”
“没什么,你就将此当做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我如今说出的所有的话,再往后都会成为[预言]。”
大慈树王深吸一口气,还是平复了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
“拜托了,请一定要听我说下去。”
——
“啊~睡的好香啊~唉,芙宁娜,你现在不应该是躺在卧室里睡觉吗?”
温迪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从钟离的怀里爬出来,结果就看到了站在一旁静音看电视的芙宁娜。芙宁娜被抓包后也有些尴尬,她笑着挠挠头,但还是尽量的放缓声音,努力让自己的音量变小,而不打扰钟离:
“我实在是睡不着觉,所以就自己跑出来看电视了。话说你们睡的还真久……唔,大概有两个钟头了!”
说着,芙宁娜伸出两个手指在自己的面前摆了摆。温迪眨眨眼睛,有些害羞: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睡觉,可谁叫钟离的怀里太温暖了,一不小心就……
温迪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蹦了下来。
什么?你说会不会因为沙发突然减少一个人的重量而导致钟离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