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雷云出现时,鼎坊修士的第一反应是: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啊?
第二反应是:
你渡劫怎么选人群中央啊?
——懂不懂修真界渡劫基本法啊???
灭火灭到一半的修士茫然抬起头,望着骤然变化的天际。
乌云袭来,雷霆在云中逐渐显露出恐怖威势,几乎撕裂天空的雷光一闪而过,映照在下方众人的眼中。
“……”
长久的沉默后,有一个修士磕磕巴巴开口:
“……呃,这是什么劫?我长这么大,只看过人家渡筑基劫……”
他望着几乎盖满整片鼎坊的雷云,咽了口口水,感觉雷光每闪一下,心尖就好像有鼓点敲击,以至于连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哈哈……我猜,我猜应该不止金丹劫吧?”
他干笑几声。
无人回应。
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咆哮,下一秒纷纷开始向后撤退。
同一时刻,一阵响彻天际的啸音响起,尖利到几乎刺破神识,让人连神魂都为之一震——代表着鼎坊的“最高危险撤退指令”。
这下修士们都顾不得还在逐步喷发的火山了,掉头就开始跑。
冰非玄抱着自已盲盒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叽”了一声,下一秒就被谢暄抱进怀里,向远处冲去。
它挣扎着探出头,感受到灵宠契约的羁绊,担忧地望着天际。
“叽……”
滚滚云团遵循着某种规律、或者说指令,席卷至陈家火山上空。
天际之日已经彻底掩盖在云层之后,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后,天地骤暗。
鼎坊另外两座火山同时被点燃。
它们没有像陈家火山那样喷发,而是在顶部亮起足以目视一切的光芒,像是雷霆风暴中的指路明灯,更像是……审判台上的审视目光,正冷漠地看着一切。
楚安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护着半路遇到的花鸢和叶晚晴撤退,一边四处找人:
“眠眠呢?!”
叶晚晴脸色微白,却还算沉稳:
“眠眠最后传来的消息,说她已经找到了周航说得那个怪物。”
“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她掌心渗出些冷汗,努力安抚自已,但焦躁还是一点点爬上心头。
楚安景神识扩展到最大,四处搜寻,但一无所获。
花鸢下达了鼎坊修士撤退的命令,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恨恨的眼神扫向陈家方向:
“天罚之雷……居然是天罚之雷,好,好得很。”
她知道陈家私底下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水至清则无鱼,哪怕作为鼎坊的坊主,她也不好过于插手另外两家之事,只能从旁敲打……
然而,她没想到,陈家能做到引动天罚的地步。
到底是怎么的天怒人怨?
旁边一道黑影闪过,花家的暗卫提了一个神情惊恐的男子出现:
“坊主,我们抓到了陈亮。”
陈家主的外孙一脸害怕茫然:
“你们抓我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
花鸢脸色冰冷,手中的大锤直指对方那看上去很脆弱的脑袋:
“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亮一看对方要杀人的模样,瞬间认怂。
他一边疯狂摇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我真不知道啊,突然就被人拉着往外跑……他们说,他们说是外公的命令。”
陈家主就一个独女,招婿诞下陈亮这一个孩子。
陈家主对他宠爱异常,但不可能事事告知他。
是以他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时,还没搞清状况又被花家暗卫抓住,真的是一头雾水。
天际一阵雷霆轰响,瞬息炸在众人心口。
陈亮感受最深……这股力量明明离得很远,却像是炸在自已身上,几乎有种血脉都被沸腾的惊恐感。
天威在上,万物如蝼蚁。
他惊恐叫了一声,原地缩成一团,抱着头疯狂颤抖。
楚安景很快找到了周航和谢暄的身影,告知他们来此处聚集……他强行扩展神识,几乎到了识海隐隐作痛的地步,但还是找不到自家崽子的踪影。
眠眠……
楚大伯脸色黑漆漆一片,看上去很想揍崽子,眼底闪烁着焦躁和担忧。
……
其实楚大伯只要敢想一点,将神识往上方转移(可能会挨劈),他就能在云层中找到某个沉思的身影。
冥玹宝鉴死死抱住黑姨娘,一边抵抗风暴,一边哀嚎:
“小黑!你行不行啊!我要被吹散页吗!!!”
被魔气结界笼罩的极乐魔典恨不得一脚踹开这个废物:
“你活了这么多年,就这点能耐?!”
冥玄宝鉴顿时更委屈了:
“我是辅助型器灵啊!!!你看过军师天天上前线打仗吗!!!”
“你不是很牛吗?怎么都飞不上去?”
极乐魔典顿时大怒:“本尊做了那么多年坏事,万一被雷劈了怎么办?!”
虽然它每次都拿捏好分寸,不至于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