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剑被半夏扔到了一边,随后化作蜈蚣的模样,它吸收完表面的血液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半夏身旁,静静地盘成一团
它很有灵智,知道半夏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半夏给它折了。
半夏处决完无生侯后,对这幽囚狱没了兴致,随后准备离开。
蜈蚣链剑一看,瞬间盘上半夏的后背,钻进了他的肉体,防止半夏把它扔了。
他离开了幽囚狱,前往了丹鼎司,博识学会。
“哦,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心烦……”
“天才的苦恼嘛,有意思,不妨说一下。”
拉帝奥见到半夏忽然来找他,起身泡了一壶咖啡用来招待。
“教授,你有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吗?我说的并非实质性的物质,而是基于你本身的情感,道德所形成的枷锁。
我感觉我……怎么说呢……越来越矛盾了。”
“命途的影响?正常,你是丰饶命途的令使,注定会被命途所影响,贴合其星神的理念。”
“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
“看出来了,你身上出现了多条不同命途的迹象,丰饶,智识,巡猎,欢愉……还有一个我不太确定的毁灭命途。”
“我之前还在思考为什么上一任令使倏忽没有出现我这种症状,不久前我忽然想明白了,理念与想法的差距……倏忽祂从始自终都不是认为自己在杀戮,反而打自心底认为自己在拯救世人,杀死生灵吸收他们的肉体就是祂的救赎之路。
而我……虽然现在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吧,但我分的清杀人和救人的区别。
我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太清醒了,是否分得太清了……
但又感觉自己做那件事情都是错的……”
“恭喜你,离‘人’又近了一步。”拉帝奥品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
“你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在解答你的问题前,我想问一下,你是如何当上丰饶令使的?”
“……我在与前任丰饶令使倏忽同归于尽时见到了药师,之后就当上了令使。”
“你是不是有许多细节没有说……[无私,治愈,利他],丰饶令使倏忽,关于这位令使的名声可以说是遗臭万年了。
我在公司的卷宗中看过祂带领着无数丰饶民四处发起战争,令诸多世界堕入魔阴。
我问几个问题
一,你认为你之前的行为是属于巡猎的复仇吗?”
“是吧。”
“嗯,二,在你预想的复仇计中是否只会牺牲你一个人,从未想过牵扯到其他人?”
“是。”
“三,如果倏忽死了,这对于宇宙来说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利大于弊吧。”
“四,你认为你的复仇会帮助多少人免遭苦难?”
“……我不清楚。”
拉帝奥拿起笔,把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地书写下来。完成之后,他轻轻地将这张纸放在了半夏的面前。
“看看吧,结合你刚刚所表达的那些观点和想法,还有谁能比你更完美地诠释‘无私、治愈、利他’这几个词呢?”
自我牺牲,造福万民,治愈疾病。
消灭倏忽是目的和结果,在达成这个目的地过程中,你有期待完成结果后,有所回报吗?
并没有……当然以上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并非一定正确。
你并没有被丰饶命途所影响,相反,你一直走在这条路上,从未偏离。
我有一个大胆一点的猜测,你如果维持着之前的状态行走在丰饶命途,会打破[均衡],
既然是猜测,不妨更大胆猜测一下,如果有那么一天,药师陨落,那么你是否就会成为丰饶命途的新一代星神,甚至扩宽命途的概念,丰饶将不再单单只是丰饶,这条命途的上限被你抬高,你认为这会不会打破[均衡]……”
半夏皱了皱眉,他似乎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不过因为心烦意乱,一时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曾经,我阅读过这样一篇文章,某些人认为星神会被自己的命途束缚,在我看来未必,既然星神均是命途的开创者亦或是发现者,那么这就意味着命途的理念是祂们本身就所追求的道路。
这又怎么能算是一种束缚呢?
[繁育]算个特例,祂确实停止了繁育这个念想。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的问题终究还是要自己解决,或者,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
说完,拉帝奥就离开了,留下半夏一个人默默坐在座位上思考,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几乎是第一次,也是他刚刚忽然冒出的想法,他双手合握,在心中默默呼唤:
“仁慈的药王啊,我虔诚地祈求您的庇护,祈求您护佑我不受其他命途的侵扰,让我的耳目明晰如初,让我的大脑保持清醒,赐予我独立思考的权利。”
几乎在他默念的结束,罗浮仙舟之上出现了一道千手千眼的身影,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罗浮仙舟宛如地震一般剧烈抖动,建木躁动不安,植被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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