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将孙费,拜见权王殿下!”孙费稍微冷静下来后,颤声向端坐于上首主位的林知皇行见王礼。”
林知皇不辨喜怒道:“只向本王行礼?为何不向你的主公行礼?”
林知皇此言一出,孙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连忙对坐在林知皇身侧的符骁行礼道:“孙费拜见主公!”
“嗯。”符骁轻嗯了一声,将方才齐辕呈给他的让权书扬了扬,冷声道:“你回去转告齐老将军,这让权书本州牧绝不会签,让他找别的理由正式掌权。”
“这....这.....”孙费想说什么,却看了看端坐于上首位的林知皇,急得满头是汗不敢轻易开口。
符骁寒声问:“作何吞吞吐吐?”
孙费想着这般回去也是死,闭眼豁出去了:“主公,还请你签了此书,给我等忠于您的文武一条活路吧!”
“活路?”符骁面无表情的冷声反问。
孙费汗流如注,仍是硬着头皮道:“自您失踪后,我等一再被打压!以昌从事之才,都被贬为不入流的记粮吏了!只有您放手了,让我等彻底绝了希望,我等才有出路啊!”
主公,只有您真正让权了,我们才会对您失望,才会弃你而去.......
齐老将军才敢再启用我们!
您都落得如此境地了,权王也定不会再放您归返掌权的,为何就不能给我们这些出生草根的文武一条活路呢!
孙费原是猎户出身,连民都不是,家中连块能种的地都没有,属于那种在太平盛世里娶不上媳妇的那类人。
能混到如今地位,是凭着他百发百中的箭技,以及不怕死、敢搏敢闯的那股劲搏出来的。
以前孙费不怕死,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死了便死了,烂命一条,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早死早解脱,何必多留在这世间受苦。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他成了武将,有了品阶和地位,亦有了颇丰的俸禄。
从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乡亲邻里已经对他刮目相看,跑来伏低热络讨好于他,他也有了娇妻美妾,这般的好日子他还没有过够。
这些他靠命搏来的东西,他更没拥有多久,亦未来得及真正享受,怎么就能没有了!
怎么能死掉?
所以....孙费开始变得怕死了。
他不想死!更不能失去如今的地位!
现在的符骁对于孙费来说,已经不再是不拘一格降他这个人才的恩主,而是会阻断他前程的累赘。
“哈哈。”符骁冷笑出声。
笑过后,符骁疏冷道:“倒难怪齐老将军会选你为齐辕的副将来此了。”
孙费双手伏地对符骁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三个响头毕,孙费再抬起脸,已经满脸都是头顶横流下的血痕。
“主公,方将军还等着您救呢!他是为护您才成如今这模样的,您真的能狠心就此不管他吗?只要您签了这份让权书,末将一定将他全须全尾的送来您身前。”
符骁冷眸看着满脸血痕的孙费不说话。
孙费见符骁不说话了,胆气也足了些,鼓起勇气继续道:“您生来就尊贵,即使不再掌权,亦能是权王殿下的王夫,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而我们这些草根出身武将则不同,没了此职,一家老小也就没了指望,都会饿死!”
话说到此,孙费还悄悄抬眼去看林知皇的表情,见林知皇面上表情未有变化,接着卖惨哽声道:“主公,求求您给我们这些靠命去谋得前程的文武一条活路吧!”
孙费这话既卖了惨,又拿符骁手下众文武的前程,道德绑架了符骁,且用方辉的下落隐晦的胁迫符骁一把。
林知皇眸中掠过玩味之色,这是个比齐辕精明许多的人。
此人,才是齐长铮派来真正说服符骁签下让权书的人。
方才那被她所斩的齐辕,本就是齐长铮丢过来给符骁出气的齐氏族人。
若她所想不错的话,齐辕此人本就是齐长铮忍无可忍的旁支。
但齐长铮作为齐氏家主,如今也在以“一致对外”的由头在逐步收拢齐氏旁支手上的势力,自然是不好亲自对齐氏旁支族人动手的,不论此人究竟有多混,齐长铮都不能罚。所以才以这种“委以重任”的方式,将人推来给别方除去。
更是在借齐辕此人,变相告诉符骁......他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
齐氏一族内旁系已是势大,隐隐盖过嫡系,非是他这家主可随意掌控的。
非是他想对符骁动手,而是情势所逼,他作为此族家主,不得不对符骁这嫡亲外孙下手。
想明白齐长铮的意图,林知皇嗤笑出声,转首对符骁道:“骁郎,你手下之士怎都对你这般无礼?”
林知皇肃声唤出“骁郎”这称呼,让符骁眉间凝出的冷意尽散,脑中飞速弹出之前林知皇骤然倾身上来浅啄他脸颊的画面,霎时间清咳出声。
孙费听到林知皇对符骁的称呼,也瞬间清晰的在脑中定位了符骁在林知皇这里的说话分量。
毋庸置疑的,权王目前是很欢喜符骁的,已喜到以“骁郎”相称。这般亲密的称呼,非是一方主动能成的。
所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