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李勇和梁文举一唱一和,落在徐尘眼中,觉得有些可笑。
当然,他也清楚,李勇都出面了,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所以李勇开口让他带走剩下的九十多流民时,他略作沉默,便答应下来。
“人,我可以带走。”
徐尘道:“只不过这些人面黄肌瘦,身体严重亏空,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劳作啊。”
李勇瞬间会意,扭头看向梁文举。
梁文举愣了下,也反应过来,心下顿时涌出一阵怒火。
奶奶的,这是敲竹杠啊!
他有些不忿,奈何知县李勇当面,也就只好忍着。
“我出十两银子,给那些人补补身子。”
对面,徐尘沉默。
梁文举无奈:“五十两,总够了吧?”
徐尘依旧沉默。
梁文举暗自咬牙:“一百两。”
“可以。”
徐尘这才点头:“那五条人命怎么算?人家可都是有家室的,一个人赔偿二十两不过分吧?”
抄了!
梁文举紧握拳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干仗。
欺人太甚!
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这王八蛋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梁氏铺子开这么久才赚了几十两!
结果这王八蛋开口就是二百两!
简直就是抢钱!
他有些不甘的看向李勇,见李勇不悦皱起眉头,只好忍下所有怒火。
“二百两就二百两,晚点给你送去。”
“可以。”
徐尘这才稍稍满意。
原本,李勇不出面的话,他会把事情闹的更大,届时可就不是区区钱财能免灾的了,李家都得掉下一小块肉。
但李勇充当和事佬,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啪啪!”
外面,巴掌声依旧在继续。
徐尘正准备起身,忽听一声惨叫,旋即四周彻底安静了。
他看了看李勇,李勇也是一脸的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
李勇率先走了出去,抬头便见那名被打的老者身体被树枝穿透,鲜血淋漓,已断了生息。
“大人,这老头失心疯了,四处乱跑,撞树枝上撞死了。”一名衙役道。
“这样啊?失心疯这病可不轻,死了也好,否则其他人也要跟着遭殃。”
李勇轻描淡写,转而看向徐尘:“徐兄弟,既然此间事已了,本官就先回去县衙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徐尘眸光晦涩的瞥了眼那老者,轻点头。
“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罢,拱了拱手,带着桃花径直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平静开口:“你怎么看?”
悲痛中的桃花认真想了想:“是在警告我们吗?”
徐尘没有作声。
梁文举赔了钱,这事也就结束了。
但李勇偏偏要闹出人命。
表面上看似乎是为了给他出气,实际是在亮刀子。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或者说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现在才浮现些许端倪。
回到村里,他先让牛大壮安置了带回来的九十五名流民,旋即把流民中管事的召集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五千人便有了二百两共同的财产。”
“这个钱,将用于你们生病时看病吃药。”
“如果有余下的部分,我会帮你们打理。”
他没有分钱,也没给那些流民家人赔偿。
人数太多了,二百两根本不够干嘛的。
至于那些流民家人,拿了这笔钱固然能改善生活,可其他人呢?
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当然,他知道这么做多少有点不仗义。
但没办法,谁让他要管的是这五千人的整体呢?
况且,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烂好人。
哪个好人敢跟知县李勇、李家这么对着干啊?
“熟柿子好捏啊!”徐尘叹息。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借桃花父亲之死挑事。
都说和气生财,老老实实赚点钱,当个富家翁,娶几房婆娘,它不香吗?
问题是现在李家的弓箭已经在暗中瞄准了他。
他若站着不动,那就是必死之局。
那李勇不知道梁家的卷纸会对徐氏产生冲击,继而影响收入,影响流民的生计吗?
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当初求帮忙赈济流民的时候像条狗,现在官位稳定了,就迫不及待收割了。
一个比一个狗!
翌日,徐尘来到了县城。
卷纸的明争暗斗还在继续。
梁家铺子这边,直接把价格降到每卷一文钱,依旧是徐氏的一半。
徐尘没有跟着降价,反而是上了一批新货,每卷十文钱!
“什么?十文钱一卷?疯了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卷纸能值十文钱啊?”
“同样是卷纸,至于相差这么多吗?”
许多人诧异惊奇,纷纷凑到徐氏铺子跟前。
徐尘也不藏着掖着,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