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算说了,你或许也不信。我们毕竟站在对立面,你对人性有怀疑。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能信任彼此的方式就是交易。”庄遥还不想跟桑桑说出她老师的事,像桑桑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为了活命,她什么话都说出口。
目前唯一能尽快确认她身份的就是找到师母,化验dna。
是的,她们互不信任,只能由科技能消除谎言。
桑桑被庄遥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有些烦,她不想配合她。
可随着清醒的时间越久,她越想活下去。
人的本能,一旦有了希望,就不会放弃。
“如果我不说呢?”刚刚庄遥问她的问题和看她的眼神都莫名其妙,她必须抓住对自己有利的一点。
夏怡洋的毒一旦解了,他们能遵守承诺放了她吗?
还有,庄遥刚刚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有她刚醒来,庄遥眼底的惊喜又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不遗余力救她,难道不是为了夏怡洋吗?
“怡洋若有个三长两短,阿瑞不会放过你的。”这话不是吓唬,是事实。
桑桑也很清楚,夏怡洋是她的护身符,她若死了,她就得陪葬。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庄遥知道桑桑没有安全感,跟她谈什么都是多余的。
威胁和交易最直接最有效。
桑桑侧过脸去,闭上眼,一副什么都不想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
样子。
庄遥有些错愕,她没想到桑桑会这么不识抬举,不要命。
如果她再这么不配合,她也难保自己能从欧阳瑞手下救下她。
毕竟,老师的遗愿和怡洋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如果你真要自寻死路,我也不拦你。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怡洋对阿瑞很重要,如果怡洋有个不测,阿瑞的手段肯定比之前更凶残百倍,你好好想想吧。”庄遥言尽于此,没想到桑桑醒来,非但问不出她想要的答案,情况还更加糟糕。
还有萧山,她骗了他的解药,他必须怀恨在心。
他会不会让属下对书恩不利?
他们这些人,成天游走在黑暗边沿,心里都照不进阳光的。
突然,疲惫袭上心头,庄遥踉跄了几步,扶住沙发的扶手才站稳。脸色一片惨白,看上去精神很差。
已经睁开的桑桑将庄遥的神色看在眼里,冷讥出声:“你对欧阳瑞可真是尽心尽力,不止要当好一个医生,替他们医治各种疑难杂症。还要当一个好的说客,替他处理各种危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妈呢。”
“我和书恩是闺密,阿瑞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桑桑,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冥顽不灵,自讨苦吃。”庄遥在沙发上坐下,等这波疲惫过去。
其实,还是她强行用药,伤了根本,又没有好好休息造成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她需要休息,大长时间不受打扰的休息。
可
是,现在还不行。
她若离开,为了怡洋,阿瑞会对桑桑用刑,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理智上,她知道那样的行为最快速最有效。然而,她要是老师的女儿呢?
庄遥陷入无人能懂的纠结里,老师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无人可比。虽然,她后来对他的感情变了,由盲目的崇拜和爱恋,变成真心的钦佩和崇敬。
可她真的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直到今日,她都背负着勾搭老师的罪名。
她和老师相处的几年里,一直都莫逆之交,君子如水。
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解释。
年轻时她认为为一些只会嚼舌根,抵毁你的人多废唇舌不值得。
如今想想,她的做法太任性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不能牺牲老师的名誉。
老师是带着遗憾离开的,她一直想弥补他的遗憾。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没有机会了。
现在老天将桑桑送到她面前,她岂能放弃?
看着庄遥憔悴虚弱的样子,桑桑满心疑惑。
庄遥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她是个医者,应该最懂保养自己。
此时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比她好多少。
两人各怀心事,同处一个屋檐下。
疲惫袭来,庄遥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帮她披了件衣服,庄遥立马惊醒,对上了欧阳瑞漆黑如墨的眸子。
“阿瑞,怡洋呢?”庄遥反应想转移欧阳瑞的注意力,却忘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欧
阳瑞不知进来多久了。
如果他愿意早处理好了他想处理的事。
“怡洋还好,她睡着了,遥姨别担心。”欧阳瑞对她的态度恢复到之前的恭敬,庄遥有些惊讶,有些欣喜,更多的担忧。
侧头看向病床,见桑桑还在,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突然,脚步踉跄了几步,欧阳瑞扶住了她,担忧地问:“遥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纵然庄遥极力隐瞒,他还是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