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吃完欧阳瑞喂的一碗粥,夏怡洋摇头说:“我饱了,吃不下了。”
欧阳瑞也不勉强,去洗手间拧了一条毛巾,帮夏怡洋擦了手,将她背后的枕头取下,扶她躺好。
没有语言,两人间十分默契。
一举一动被那么契合,仿若天生一对。
“睡会儿吧。”欧阳瑞脸上虽没有笑容,情神却是十分温柔的。
“你为什么不答应桑桑的要求?”夏怡洋问。
欧阳瑞微怔,却没有马上回答。
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那样浓情,夏怡洋却在幸福里痛苦挣扎着。
她真的好害怕,她不愿意自己继续以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面对他。
对于夏怡洋知道这件事,欧阳瑞并不感到意外:“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欧阳瑞将难题丢给她,夏怡洋眉头深锁,他在考验她吗?
“我觉得不要答应。”夏怡洋说得真诚。
“为什么?”欧阳瑞挑了挑眉。
“妈妈还在萧山手上,绝对不能让桑桑得逞。”水沼盈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欧阳瑞脸色沉了下来,可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他更觉得自己问夏怡洋这个问题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知所云的蠢事?
欧阳瑞站了起来,他为自己问了她这个问题,感到羞恼。
见欧阳瑞要走,夏怡洋急急直起身来,唤住了他:“阿瑞。”
欧阳瑞没有回头,他甚至稿不清楚自己此时是怎样一种情绪。
“阿瑞。”夏怡洋又唤了声,朝
他伸出手。
高大欣长的身躯仍站在那,一动不动,且没有转身的打算。
夏怡洋担心极了:“阿瑞。”
欧阳瑞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她,那样用力,几乎要将她揉碎了,镶入自己身体里。
感受着他散发出的恐惧,夏怡洋心剧烈抽痛了起来。
他陷入极端的两难之中,她懂他的心情。
答应了桑桑,萧山死了,就救不出妈妈。
不答应桑桑,夏怡洋撑不了多久了。
这种选择题太难了,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妈妈。
他宁可自己替他们去死,也不要做这样的选择。
夏怡洋伸出手紧紧回拥他,将他抱得紧紧的,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却帮不了他。
这样的无助和无奈,如同利刺扎入夏怡洋内心,痛到无法呼吸。
“阿瑞,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答应桑桑,你要趁现在救出妈妈。妈妈这一生受了太多太多苦了,她已经被囚禁了整整十五年了,你不能再让她继续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夏怡洋字字恳切而刺心,如同利刃一下下剐着欧阳瑞的心。
他原本就压力很大,现在更是泰山压顶,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为什么就不自私一点?
她可以要求他先答应桑桑的要求,等她活下来了,再慢慢谈其他。
性命比任何事都重要,妈妈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而她快要撑不下去了,她怎么还是这么懂事?
欧阳瑞更加用力抱紧她,抱得这个瘦弱的傻女孩。
她自己都
性命难保了,还处处替别人着想。
她太令他心疼了,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夏怡洋的难受不比欧阳瑞少,只是,她替他难受。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在痛苦中纠结。
两条路都是绝境,他们都不想选,却必须选一条。
夏怡洋感受手脚冰冷,有股莫名的寒气在体内升腾,漫延入周身四肢百骸,冷得瑟瑟发抖。
紧咬牙关,不想让欧阳瑞看到她的痛苦。
只是,寒气猛烈袭来,她真的受不了了。
好冷好冷好冷,她冷得脑袋都麻木了,忍不住往欧阳瑞怀里钻。
悲伤中的欧阳瑞猛然回神,觉察到了夏怡洋的异常。
忙要推开她,看看她的情况。
可夏怡洋将他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松手。
欧阳瑞又惊又急:“怡洋,你怎么了?怡洋。”
夏怡洋冷得崩溃,牙齿“咯咯”作响。只凭着一丝意识抱着欧阳瑞,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
她有种预感,此时的自己肯定异常恐怖。
“怡洋,让我看看你,看看你。”欧阳瑞的声音越来越急,用力推开夏怡洋,就见她黑紫色的脸上泛起一种惨白,连唇都白得吓人。
夏怡洋几乎失去了意识,她紧紧咬住唇,不让声音溢出口。眼睛半睁半闭,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欧阳瑞吓得魂飞魄散:“怡洋,你一定要撑着,撑着。我去叫遥姨,你千万不能放弃。”大声嘶吼着,边往外跑,边不放心往里看。
刚刚
进入实验室的庄遥被欧阳瑞惊慌的声音吓到,放下调了一半的药,匆匆出去:“阿瑞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瑞二话没说,拉着庄遥往夏怡洋的病房而去。
从未见欧阳瑞如此惊恐万状的样子,庄遥心“咯噔”往下沉。不再多问,配合着他的脚步匆匆而去。
当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