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她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娇俏美丽的脸上尽是恼怒。
真是可笑,自己居然被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着。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旁,滑坐下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脑子里却好像有无数飞蝇在争先恐后地飞着,噪杂的不行。
在沙发上待了大概五分钟,她拂去乱糟糟的情绪,仿佛无事人一般,如往常一般开始洗漱,睡觉。
她原以为自己可能睡不着,事实是一躺到床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只是醒的很早,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她便从噩梦中醒来。
她梦到年少时在莲城遇到的一场车祸,记忆有些混乱,她鼓起勇气,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车内满脸是血的人拖了出来。
还没等她看清手上人的样子,梦里场景忽然一转,她独自一人处于无尽的虚空中,白茫茫一片,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姜蕴。”
她猛然从梦中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呼吸着,额上覆上了薄薄一层汗。
她听出来了,那道声音,来自霍衍深。
上午九点,她准点回到了公司。出门前,她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客房内的那些礼品全部打包好,等找个时间上快递员上门收走,给霍衍深寄回去。
“早啊,姜秘书。”
她脸上下意识挂上职业笑容,柔声回道,“早,陈秘书。”
抬眸间,发现率先问好的陈束前面还站了一人,她笑容滞了滞,很快便公事公办一般,喊了声,“霍总。”
霍衍深的眸光自看到她开始便深深地凝视着她,眼底复杂万分的情绪似是要将他淹没。
见他迟迟没有提步离开,陈束带着疑惑打量过去。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蕴看,把人家姑娘家盯得表情都不自在了。
他右手握拳抵在鼻尖下,轻咳了一声,委婉提醒,“霍总,南乡山项目的进度汇报已经提交上来了,要现在看看吗?”
霍衍深没有理会陈束,目光依旧深沉,提步走上办公室的同时,扔下一句。
“姜蕴,进来。”
陈束脚步一顿,表情审视惊讶。他先是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的姜秘书,然后又看了看大步走进办公室的霍总,额头上露出三个黑色问好。
现在霍总对姜秘书的心思都那么明显了吗?
藏都不藏一下?
姜蕴垂了垂眸,过了几秒,她便转身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只留陈束一人在风中凌乱。
宽敞静谧的办公室内。
霍衍深进来后并没有想往常一样,直接做到那张黑色转椅上,而是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位置,等待姜蕴的到来。
姜蕴关上办公室的门,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垂着眼眸,俏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霍总有什么吩咐?”
“对不起。”霍衍深神色复杂地凝着她,嗓音低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姜蕴神色未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现在是工作时间,霍总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她随即转身想要离开。
“姜蕴。”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臂,阻止了她要离开的脚步。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蕴抽回自己的手臂,又后退了一步,隔开彼此间的距离。
一向高高在上的盛宇总裁,居然用这种祈求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何德何能。
她自嘲地笑了笑,“你说。”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就是跟我结婚的她,我一直以为我的妻子就叫姜小熙,两年前领证的时候你剪了个蘑菇头,脸上还带着个又大又重的眼睛,看不出你原本的样貌,因此我一直没有把她跟现在的你对上。”
“直到我们约好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我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了结婚证上写的你的名字,姜蕴,我才赫然惊醒过来,原来你和她是同一人。”
姜蕴嘴角自嘲的笑意逐渐淡去,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天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就是姜小熙,也在民政局等到了我来,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进去办离婚手续?”
“因为我不想跟你离婚。”霍衍深沉声开口,“之前是我误会了你,所以才产生了离婚的念头,可误会都在你那天解开了,况且你就是她。”
“误会什么?我出轨?”
霍衍深表情一窒,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甚至还没亲自向我求证清楚,就私自给我判了刑。”姜蕴泛起讥讽,觉得可笑之极,“后来发现弄错了,误会了,又私自将我从刑罚中释放出来。由始至终,你都没想过我的意见。”
姜蕴娇俏的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她气愤质问:“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戏耍我,是觉得很好玩吗?”
“不是。”霍衍深神色焦急,“我只是不想跟你离婚,骗你是不得已。”
“够了。”
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不会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