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深不语。
姜蕴喉咙阵阵发紧,从头到脚想了一遍,最终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羊脂玉镯。
离开前,她专门把所有东西都留在霍家,唯独这个镯子很难摘下,才一直戴着。
姜蕴的脸色霎时惨白,垂首看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不敢置信地摇头,同时使出全身力气,想把手上的玉镯摘下来,可玉镯尺寸完全符合她手腕的尺寸,很难取下来。
姜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全都炸开,“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
“你送我的礼物里,竟然还藏着定位器?!”
姜蕴抖着唇,昨晚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瞬间破防,一时间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滴落。
她侧过身,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可越是控制,眼泪越是汹涌。
霍衍深微垂着头看她,薄唇微抿,眉宇间的冷峻尽显,“是你每次都想逃避问题,我才……”
“所以你就需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随时掌控我的方位,对吗?”姜蕴眼眶里氤氲着雾气,唇边似有若无带着嘲讽,“霍衍深,在你眼里,我就该像只宠物一样,挂着你的名字,戴着你的定位仪吗?”
她没有说话,冷笑着用力把羊脂玉镯在墙上砸断,用行动表达她的意思。
断裂的镯子划破了她的手腕,她像是完全没了痛觉,扫了眼地上的碎成一片的白玉,“怎么解释你的定位仪?”
霍衍深紧抿着唇,喉结快速上下滚动,努力抑制住翻涌而上的气血,“姜小熙!要是你离开我出了什么事,你有考虑过我该怎么办吗!?”
姜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惯性让她趔趄了几步,“我不需要你这些充满了私欲的安全考虑。”
话音刚落,地上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祁邵华的名字。
霍衍深自然也注意到手机上的信息,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你又要去见祁邵华?”
姜蕴打掉他的手,从地上拾起手机,接了电话,像跟霍衍深不认识一眼,从他身边经过,和电话里的祁邵华说麻烦他稍等一会儿。
霍衍深转身试图拉住姜蕴时,却看她早已离开了大门。
他垂首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玉镯,眼中晦涩不明。
姜蕴重新打了辆车,纤薄的唇微抿,从包里取出纸巾擦掉手腕上零星的血渍。
因为长期戴着玉镯,她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片环形痕迹。
到达咖啡厅时,姜蕴很快找到了房间,祁邵华已经提前坐了进去。
她满脸歉意,“抱歉,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你没等很久吧?”
“今天下雨,路上堵车,我也才到。”祁邵华笑着解释,示意她坐下,看她侧身咳嗽了几声,立刻让服侍生端了杯咖啡送进来,“先喝点咖啡暖暖身体。”
姜蕴低头搅动着咖啡,直奔主题,和祁邵华讨论签约后的注意事项。
两人敲定得很快,加上祁邵华这次诚意比上次更足,她很快签了合同。
签完后,祁邵华把合同收起来,问道:“我记得你有自己的经纪人,之后是继续沿用,还是帮你找一个?”
姜蕴沉吟片刻,不确定钟婉婉之后有没有时间当她的经纪人,只好说:“等我回去确认以后,再回复你吧。”
“行。”祁邵华爽快答应,打开电脑里的几个文件,分别是几个节目的策划书,“找了几个适合你的节目,选选看,晚点一起给我回复。”
姜蕴点头,把几个文件全都收起来。
聊完正事,祁邵华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双眼,又注意到她不时抚摸着手腕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忽然来江城了?”
姜蕴不想同别人多讲这些事,“过来旅游几天,散散心。”
“出什么事了吗?”祁邵华小声问道。
她抿着唇,“没什么,就是正好最近闲下来了,和朋友出来玩几天。”
问不出答案,祁邵华并未执着,简单聊了几句江城的景点后,两个人便各自分开。
姜蕴重回公寓小区。
原本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早已不见,小区门口也没看见霍衍深的身影。
她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推开公寓门,看见钟婉婉正抱着薯片看电影,她把包里的文件全部拿出来给钟婉婉看,“我和嘉行娱乐签约了。”
钟婉婉立刻丢掉薯片袋子,胡乱擦了擦手,接住合同,看了两眼笑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所以,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经纪人吗?”姜蕴坐在她身边问道。
钟婉婉想也不想立刻点头,“那当然愿意!”
姜蕴抽出后两份文件,跟她讨论到底该选择什么节目。
聊着聊着,楼下传来吱唔咔吱的搬运重物的声音。
原本声音还能忍受,但很快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几个男人粗重的吆喝的声音。
钟婉婉皱着眉说:“不对劲啊,之前说楼下是空房,怎么会有这些声音?”
她率先起身,穿着鞋子往外走,“我去看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