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手抚上吕漱怀的鼻息,还好还好,气息正常,虽然微弱,但也符合吕漱怀当下的身体状况,而且呼出的气息非常之,凉爽!
之后又是一阵左捏捏右看看,好像一切都还挺正常,可当糯米团子用手撑开吕漱怀的眼睛时,怪事发生了。
原本黑色的眼珠接触光线后陡然变成血红,着实把聚精会神研究眼睛的糯米团子吓了一跳。
【红色的眼球......难道是?】
仿佛猜到了什么,小胖手阖上红眼珠,转而翻看另一只,也是瞬间变色,只不过颜色由血红转成灰白。
右手撑着灰白眼,左手撑开血红眼,小奶包盯着一红一白的眼珠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西陵轩。
【二哥哥,你把吕公子的两只眼皮都抬着,再用身体把尚书夫妇的视线挡住,别让他们看到就行。】
虽不清楚糯米团子到底要做什么,但西陵轩还是依言抬眼。
好家伙!这吕公子是中毒了还是尸变了,怎么两只眼睛一红一白的,饶是西陵轩自诩见多识广,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
糯米团子倒是没关注西陵轩的反应,此刻的她正趴在床头,仔细研究吕漱怀的脖子,看到表皮下原本的青色血管慢慢由青变紫再变黑,糯米团子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这次的病就是吕凌云残害婴孩的惩罚,只是嘛,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巧合,所以吕漱怀的命才能保到现在。
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正在勾着头往这边张望,糯米团子一个生气,突然脱口而出,“你们给吕公子吃的,究竟是什么?”
清晰的吐字自奶娃娃的口中发出,连西陵轩都吓了一跳。
“小公主......你......你能说话了!”礼部尚书明显被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其实是害怕糯米团子发现了“猴脑”的秘密,可最后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问句。
“钰儿当然会说话!尚书大人,你是有事隐瞒吧。”西陵轩的脑子终于在线了一回,妹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那吕公子的药就肯定有问题!
“我说我说,只要能救我儿一命,我什么都说。”
阮氏对相公隐瞒实情一事本就不满,若真实的情况都不告诉大夫,大夫要怎么治病!既然已被小公主看出端倪,就说明小公主真有几分本事,倒不如直接说了,说不定还能救儿子一命。
“你......你在干什么!快过来!”
事到如今,吕凌云依旧想要隐瞒,因为真相一旦揭穿,他恐怕乌纱不保,甚至人头落地都有可能,可阮氏却救子心切,不顾吕凌云的再三阻拦,执意跪到西陵轩和西陵钰面前。
“二皇子、小公主,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能救怀儿一命,就算要我以命抵命都行,呜呜呜......呜呜呜......”
“其实......其实怀儿吃的不是什么猴脑,而是.....而是人脑,是刚出生的婴儿脑髓。”
阮氏说话时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知道此言一出,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但为了儿子,她愿意豁出这条命,为那两名枉死的婴儿抵命。
“蒲公说婴儿脑髓是天地间元阳最足的东西,只要连吃一个月,怀儿的病就能断根,就能正常娶媳生子了。”
“我们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同意了这桩买卖,婴儿由蒲公负责,我们只要出钱就行,没想到才吃了两天,怀儿就昏迷不醒了。”
“自怀儿昏迷后,我们又找过蒲公一次,蒲公说是老家祖坟作怪,要我们赶紧回乡迁祖坟,我家老爷这才非要请假的。”
阮氏说完后直接朝西陵轩兄妹磕了几个响头,“求小公主、二皇子,救救怀儿吧,我给你们磕头了,呜呜呜——呜呜呜——”
“蒲公是何人?”
蛊惑病人吃婴儿脑髓,不是妖便是魔,即便他是凡人,也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如此恶人,断不可留在世上,西陵轩向吕凌云打听蒲公,就是想为民除害。
“这个......”阮氏看了吕凌云一眼,“老爷,你倒是快说呀!儿子都快没了,你还瞒着干嘛!”
吕凌云本想将婴儿脑髓一事隐瞒下去,但如今被自己夫人捅了娄子,便也不再遮遮掩掩,“我也不知他姓什名谁,蒲公是一个游方道士向我举荐的,只因那名游方道士和重光寺普玄大师私交不错,所以......所以老夫当时就信了......”
“那蒲公现在何处?”
“自上次要老夫迁坟后,老夫就联络不上他了,哎......”
吕凌云为了儿子的事可谓一夜白头,刚才一直不愿坦白,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担心自己死后吕家就垮了,儿子也会跟着尸骨无存,那他可就真成吕家的罪人了。
【还好只害了两个婴孩,若是真吃一个月,这吕府就算没垮,地底下的祖宗也会被阎王油煎火烹的,造孽呀~】
“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宽恕,但还请二皇子和小公主看在犬子一无所知的份上,救他这一次吧,老夫给二位磕头了。”
“是啊,求求二位救救怀儿吧,我愿意以命相抵,为怀儿恕罪,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