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口中知道官家想要立孩子为太孙,杨宝仪第一时间是怀疑太子喝多了。可太子搂着她说是事实,可还没等圣旨下来,官家要立皇太孙的声音就传遍了朝野。
杨宝仪觉得不对劲,想要太子出手制止,偏偏太子不听,甚至还在其中添了一把火,除了想要确定儿子的地位,还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
自从这个孩子降生,太子仿佛得了什么良药一番,身子骨竟然日日好了起来,而官家的重视也让太子神采飞扬,事事顺利之下,太子不可避免地开始享受生活。
美人美酒,太子终于过了一段肆意的日子,谋士们的劝谏左耳进右耳出,不少人找到了杨宝仪,想要这位宠妃劝一劝,奈何杨宝仪一说自己是妇人不好干政,二说照顾小殿下,将事情都推了出去。
杨安仪当时便在屋内屏风后,听到此事后也想劝劝姐姐,她时常待在端本宫,已然懂得权势的重要,而让她体会最为深刻的一件事便是她拿到了冀国公府绿菊宴的邀请函。
前些日子,冀国公府送了些菊花给给官家,其中墨菊更是被官家亲口称赞,邀请几位肱骨之臣进宫赏菊,京中众人一时间争相追逐,这时候冀国公府又搬来些绿菊,虽然不如墨菊那般特别却也算是引人注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说法,便是冀国公府要借这次绿菊宴定下魏修的婚事。
冀国公府人丁凋零乃是出了名的,如今冀国公府金莲已开,魏修的婚事就再也不能往后推迟,尽管魏修不在京中,也不妨碍众人对他的热情。
年纪的确有些大了,可魏修官位也高,又是未来的冀国公,嫁给魏修当即便是世子夫人,从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荣宠,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魏修的婚事是在引人注目,虽然各家嫡长女早已出嫁,身份上差了一些,达不到秋氏想要的十全十美,但满京城的贵女任她挑选,秋氏也挑花了眼,人选也是一变再变,随着平江府倭人入侵的消息传来,这才消停了几天,后来便是捷报,冀国公府又一次成了香饽饽。
绿菊宴也是要准时开办,而这一次,杨安仪收到了请柬,杨安仪很明白自己的请柬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没见过秋氏,但秋氏见过杨宝仪,而杨宝仪膝下有太子唯一的孩子。随着官家要立皇太孙的消息传来的还有太子要立杨宝仪为太子妃的事情。杨安仪也是因为这些事到了端本宫,谁料刚来便碰到谋士们过来让杨宝仪劝谏,言语之中都以杨宝仪马首是瞻。
这样不好吗?不过几句话就能得到人心和势力,难道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
杨安仪实在想不明白杨宝仪为何会拒绝。
送走谋士们,杨宝仪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后殿去看孩子,见孩子睡得正好,她细心嘱咐了乳母几句,这才带着杨安仪到了自己的寝殿,神色严肃。
“安仪,慎言!”杨宝仪很少疾言厉色,尤其是对有心疾的杨安仪,她总是呵护为主,不舍得杨安仪伤心,就算是杨安仪犯了错,杨宝仪恨意为她开脱,哪里会有责怪。
骤然见了杨宝仪这般神色,杨安仪的脸红了起来,声音中满是不解:“姐姐!”
“难道我说得有错吗?我也是为姐姐好,太子近些日子在外荒唐,何曾将姐姐放在眼里!”
“安仪。”杨宝仪没想到妹妹对太子的不满如此严重,先前她便总觉得太子薄待自己,后来有了孩子就不再说什么,杨宝仪还觉得妹妹长大了,却没想到她对太子的态度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端本宫中那么多的人,若是被谁听到,杨安仪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你在胡说什么!”杨宝仪上来捂住杨安仪的嘴,又觉得妹妹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一暖,揽着妹妹道:“宫中人多眼杂,谨言慎行。”
听到杨宝仪的话,杨安仪心中委屈才消失了一些,她倒在姐姐怀中,清冷的声音中已然有了哭腔:“姐姐,为什么?”
“你待太子十分真心,从前多好,为何太子殿下变得这样快。”
杨安仪的疑问是那样真实可爱,杨宝仪心中只有苦涩,她要怎么说,该说太子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吗?
初见是那样美好,美好到杨宝仪有了天大的妄想,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后,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和太子将会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事实上,她不过是病弱太子展现雄风的一个具体表现。
身子不好的太子为何要娶她一个寡妇,这其中肯定有喜欢,可喜欢又有多少呢?她杨宝仪何尝不是太子反抗的一个表现,只是这么多年演戏,演得两个人都信了,只是太子的凉薄让杨宝仪多少次午夜梦醒难再安眠。
如今太子放浪,对杨宝仪反倒是好事,她只需要顾着端本宫中的孩子,再也不去想其他。
“安仪,你说我走到如今,依靠的是什么?”背后的虚假,杨宝仪到底没有说出来,她已然尝够了酸楚,何必还让妹妹担心呢。
杨宝仪的问题,杨安仪张嘴就能说出来,可她却不愿开口,因为杨宝仪如今的一切都是靠太子,可太子如今这样,不正是杨宝仪抓住权利的好机会吗?日后就算失宠,杨宝仪好歹还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你看,我的一切都是太子给的,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