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平江府,秋叔岐就察觉到不对,身旁的随从同样很是警醒:“三爷,咱们要不等两天?”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小心,三爷最近一年心情都不是很好,秋家几个长辈都不敢多说什么。
“不行,必须要快点到。”秋叔岐神色越发不好,如今这样的乱境,他要赶紧去到春晓身边。
哪怕明知道有魏修在她身边,秋叔岐依旧在担心。
奈何去往平江府的路上,十分艰难,他们在江上行船,竟然遇到了水匪。
秋叔岐听到消息都要气笑了,他拿起书身边长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劫秋家的船。”秋家盘踞金陵,南来北往谁都得给三分薄面,在江海上更有自己的势力,秋叔岐在江南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他着急赶路,正好有人碰上,他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随从虽然谨慎,却也觉得在江南不至于翻船,直到江面上出现血色,他才回了神,不对,这些人不对!
“三爷,不对劲,这些人像是和倭人有勾结。”随从跑到秋叔岐身边,好说歹说将秋叔岐劝了回来,随后和秋叔岐说着他们的发现。
一通解释之后,秋叔岐也放下手中长剑,他手中的剑镶嵌着宝石,一看便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身旁不过四个护卫,前方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若是在陆地上,秋叔岐自然有把握逃脱,可如今在江上,秋汛时节,最老练的船夫也没把握,若是打起来,他一个不会武艺的人定然危险,倒不如遮掩身份,徐徐图之。
秋叔岐有了主意,当即丢下宝剑,让随从将包裹中的粗葛给自己,秋家人做事一向细心,这些衣服也是供不时之需。随从们问也不问,当即和秋叔岐一起换了衣服。
待到几人换好衣服,秋叔岐再次探头观看情况,江上船只不少,他这艘船其实并不明显。秋叔岐心中一松,好在他出门向来不爱奢华,这次不过就是个小船。为了不让魏修察觉,甚至连秋氏的牌子都没挂,泯然众人矣。
不过他们一行不过五个人,就有一艘不错的船,到底有些显眼。秋叔岐当即想到春晓曾做过的事情,她藏于市井之中,最普通便是最争产股,用到此时再合适不过。
“走,这船不能要了。”秋叔岐起身,望了两眼,继续吩咐道:“有船在前面拦着,咱们不明显,你们将划船到左手边的客船上,我们假装乘船的读书人。”
“绝对不能说出身秋家!”若是换做其他胆小的人怕是早早喊出自己是秋家人,好让匪徒饶他一命。好在秋叔岐很聪明,也很明白这世界上聪明人不止他一个。
江南已然乱成一团,贸然喊出秋家的名号,不知道是活命的稻草,还是夺命的钢刀,此时就该像个无权无势的平民一般,这样活下去的可能才到。
“是,三爷!”随从们按着秋叔岐的意思,悄悄划动船只。
江上有不少船只,多数人不敢反抗,却也有人被激起了血性,拿刀反抗,引来了不小的乱子,秋叔岐等人顾不得自伤其身,趁着匪徒顾不上后面,赶紧跳到了客船之上,然后转头丢了火在原来的船上。
秋叔岐坐得船,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里面用得都是难得的好东西,那些表面上的金银珠宝反倒是最易得的。
这样的船绝对不是普通人家会坐的船,甚至一般官宦人家都不一定有,秋叔岐不敢赌有人认出船上的东西不是凡品,干脆一把火烧了它,正好也将现场闹得更乱些。
火光燃起之际,不远处的船只上尖叫迭起,秋叔岐闭上眼不想去看,却不曾想身旁有人说话。
“那搜船上的都是好人家,有钱的。”似乎是一个小姑娘在说话,她被吓得有些厉害,说话颠三倒四,她似乎在和家中长辈解释着事情:“那艘船,一人便要二十文呢。”
“都死了,别说了!”可惜小姑娘的长辈不想再听,直接了当让小姑娘闭了嘴。
秋叔岐再次睁眼时,正好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双眼满是迷茫,似乎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姑娘也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一张有些陌生的脸,是她登船后不曾见过的脸。
奇怪,他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歪了歪头,不懂这个陌生人是如何出现的,她拉着长辈的手想说些什么,可再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看不到那人模样。
见秋叔岐被一个小姑娘看,哪怕知道没有威胁,身旁的护卫也赶紧走过去将人挡在身后,好在客船上人很多,没一会就看不到那个小姑娘。
“船上的,赶紧滚出来!”小女孩消失的时候,船舱外也传来声音,有些洋洋得意的感觉。
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敢反抗,他们都走了出来,看得站在高处的兵士一通皱眉,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就老子倒霉,过来干这破事!”他有些气不过,抬脚踹飞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当即捂着肚子哀嚎,兵士高声大笑:“怂样!”
几个随从看得心惊肉跳,因为这个自称将军的人方才就从秋叔岐身边经过,他踢飞的那个男子就在秋叔岐身边,若是秋叔岐被踹飞,他们这些人拼着命不要也得砍下这个人的脑袋。
“本将军告诉你们,官家老了,太子造反,裕王殿下要拨乱反正,如今你们要听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