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春晓的话语中似乎没有退缩的意思,尽管她的脚趾已经攥紧,想要寻求一点依靠,可这里没有人是她的依靠。
这个道理难道不应该早早就懂了吗?春晓冷静扬鞭,他们人不多,又是奔袭而来,在这方面肯定比不过。
“解开俘虏的绳子,告诉他们裕王是在造反,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将功折罪的机会。”
俘虏能不能信任,春晓并不知道,她只是在赌,她已然想明白,世间诸事本就是要赌一把,小心翼翼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俘虏们被解开了绳子,一时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听着向南等人的吩咐,竟然不敢离开。他们也并不是家中有田产的人,出来打拼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骆辉死后,他们心中早已打算跟着春晓一起干。见春晓放了他们还有几个大胆的人走到春晓跟前跪下:“愿为将军效力。”
“不必,起来吧。”春晓将人扶起来道:“你们若是想跟着我就跟着,我也不会赶你们走,只是有个事情要先说好。”
“稍后便要攻平江府外驻军,你们可能狠下心肠?”想着他们曾经都是骆辉手下的人,春晓问了一句。
被她问话的人根本就没想到春晓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还以为春晓会问他们武艺如何,胆量如何。
“还请将军放心,我们兄弟武艺最好,不会拖将军后腿。”说着几人再次跪倒:“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听起来好像还认识几个字?春晓再次将人扶起来,并未再说话,只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示宽慰。
有兵士来报缴获的粮食,春晓吩咐他们多做些:“待会还有一场硬仗,我们要好好打。”
炊烟袅袅,众人闻到了饭菜味道一时间都觉得饿得厉害,尽管春晓说之后还有硬仗,他们也想不了那么多,这些人中很少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就算是在骆辉营中也不过勉强七八分饱。
一开始向南还想着提醒春晓烧饭的动静太大,担心引来其他人的窥探,可开口之际才发现春晓选的正是高处,又在风口,几乎不会被人发现痕迹,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对春晓的评价再度调高,心中闪过一句话:莫非她还真有些做将军的风范?
向南当即摇头,不不不,上位者永远都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会让局面陷入慌乱,就像之前春晓主动上前,与骆辉单打独斗,他都是不赞同的,可惜当时和春晓离得太远,好在后面是春晓胜了。多数人只看到春晓的勇猛无畏,向南却觉得不对。
作为将领,春晓最应该做得是在后方运筹帷幄,就算在阵前杀敌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周围必须要有亲卫保护才对,若是将领死在军中,那对士气的打击太大。
骆辉就是一个摆在眼前的例子。
“向南,你来,我有些事情和你说。”春晓顾不得用饭,拿着一张图纸皱眉思索,偶一抬头看到了向南的身影,连忙将人喊了过去。
向南摸摸脑袋,快步进了营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春晓。叫夫人肯定不行,喊‘三爷’?也不太对,秋叔岐就在一旁看着呢,他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二字。
“将军。”向南说得极为别扭,闪避着春晓及秋叔岐的目光,赶紧问事情。
向南的称呼,春晓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将人找来是想让他看看要从何处攻破才行。
哪怕春晓刚刚大获全胜,平江府就在眼前,她也没有失去一点理智,也是这时候越要清醒,春晓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很饿,却没那么想要吃饭,更希望靠着饥饿战胜疲惫,给她留下更多筹谋的机会。
“我想了想,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当面出击,对我们很是不利,倒不如找到弱点,逐一对付。”在向南和秋叔岐面前,春晓说出自己的计划,她自认为在这方面没什么厉害的天赋,不如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前路总是越讨论越明的。
三人商议一番,最后定下晚上发动突袭,这是考虑到现在多数人都有夜盲症,围城的那些人在陷入黑暗后绝对会放低警惕,那时他们已经饱餐和休整,正是精力正好的时候。
待到秋叔岐和向南离开后,春晓又仔细想了些事情,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西面的天空格外漂亮,残阳如血,映得人心底发烫。
“将军,吃些东西吧。”余年和余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将春晓的饭菜加上一番,余年更是细心,不知从哪里翻了些茶叶,用于醒神。
见到她们,春晓笑着应下,吃完方道:“等下,你们就小心些,别往前面去,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可余年余月就是普通的弱女子,春晓自然不能看着她们白白送命。
余月也想要做些什么:“将军,我去保信,我跑回城里保信,让大人和您一起动手。”
大人,自然指得是魏修。
春晓她们何曾没有想过呢,只是围城兵士将平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那里进得去。
春晓否了余月的想法,因担心两姐妹冒险,甚至都没有再说些安慰的话就将人送了出去。
“冲啊,杀!”
围城的兵士们骤然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平江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