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逢听的满脸惊讶。
桓沉之这个人城府太深,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灵魂碎片都不一样。
他总是能很好的藏住自己心里面所有的想法。
一点都不会显露出来。
就比如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还共度春宵,期间桓沉之的行为举动,包括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出来任何的端倪。
对于他最近的那些忙碌,他给晏逢的解释,也是要在国王和神司之间周旋,单纯的有些公务繁忙罢了。
结果今天就独身去了战场。
如果不是洛铃过来,怕是要等他回来,或者他的尸体回来,晏逢才能知道这件事吧?
心里是又气又急。
明知道在这个故事里,凭借桓沉之的实力,他是绝对不可能真的战死沙场。可是想到对面阵营的那些士兵身边还跟着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晏逢就忍不住的有点担心了起来。
洛铃还在跟他说着桓沉之的行为怪异。
不只是她。
这段时间神殿里所有的神职人员,全都察觉到了这件事。
大祭司的心思比以前更重了。
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的觉得,桓沉之心里好像在盘算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就像是以前一样。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其他人就算是想猜,也绝对是猜不到的。
“神职者在得到神谕之前,通常是不该上战场的。”
洛铃叹息着说:“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所信奉的神明眼里,这种夺人性命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而且手染鲜血,无论出发的理由是什么,都会让心灵蒙尘,没办法再进行神职者所能做的净化了。”
这种事情不只是神职者,就连国王和那些普通的民众都很清楚。
大祭司更不可能不懂。
可就在他懂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主动申请去前线战场。
以至于神殿里已经有了传言。
大家在偷偷的讨论,说他们的大祭司,是不是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悄悄地变成了厌神者。
听着这些讲述,晏逢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我……”
洛铃低头不语。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说:“大祭司的那些选择,我都支持。其实我也考虑过和他相同的事情,只不过我不敢去做,我没有他那么大的勇气。”
晏逢挑了挑眉。
而已经开口的少女,心中的顾虑放了下去,也就缓缓的继续说了起来道:“我们神职者本身的力量都很强,如果一辈子只是守着那个不一定会出现的神明,待在神殿里的话,我们没办法为这个国家做出任何该做的贡献。”
“净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解决那些魔物,也没办法解决外敌的侵扰。”
“现在需要杀戮。”
“可我不敢,神殿里的其他人也不敢。”
“只有大祭司敢迈出这一步罢了。”
听到这个答案,晏逢心里是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笑眯眯的弯了眉眼,吃完了东西,他就对洛铃说:“你今天不用再来管我了,天都黑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洛铃苦笑着应了一声。
她觉得晏逢的存在真的很神奇。
他似乎对自己的未来一点都不在意。
对于神殿里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也并没有其他人那么过激的想法。
所以那些不可以对别人说的话,洛铃总愿意给晏逢说说。
因为他会好好的听着。
听完了之后,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怪罪的话。
心里想着,洛铃抿了抿唇说:“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遇到,我想你或许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同事的。”
自己就是神明。
他难道是要给自己当神使吗?
晏逢听的笑个不停。
却在洛铃出门的时候,晏逢叫住她,补充了一句说:“对了,神明并没有抛弃你们,如果你还愿意相信,神明也会很开心的。”
洛铃愣了一下。
然后回头。
回了晏逢一个略带了几分苦涩的笑容,她说:“谢谢。”
直到洛铃的脚步声远了,晏逢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彰显他的“纯洁”,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身上那个几乎遮掩不住什么太多东西的白纱长衫,还是保持原样,连更换的时候,给他的都是同款。
这件事他倒不是没反对过。
只不过反对没有效果。
反正次次给他的都是这样,他也不出门,平时会面对的除了桓沉之,就是给他送饭的洛铃。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保持这种心态,小鸟倒是也无所谓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要出门,还穿成这样,他自己乐不乐意是一回事,要是让桓沉之不乐意了,他还真怕对方搞出来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
抬手一挥,身上薄纱一般的服装就变成了他平日在神境喜欢的那套红衣。
如火如血。
款式和风格,倒更像嫁衣。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晏逢掐诀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