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摇了摇头说道:
“我说的是朝廷稳定,现如今我只想保住大魏的江山,别被旁人夺了去,你说的那些是天方夜谭。也不知你为何这么兴奋。”
沈留祯一揣袖子,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我也就是想一想,想着就觉得那样一个国家,定然会是个强盛无比的盛世场景,忍不住就特别高兴。”
乌雷听闻眼神也晃了晃,似乎有些心动,但是很快他眼睛里头憧憬的光就消散了。说道:
“先想着现在吧,现在朕连个实权都没有几分,说好了,许你个一人之下的位置,现在也胆战心惊,施行不得。”
沈留祯无所谓地说道:“陛下,草民不着急。再说无功不受禄,不管陛下是不是大权在握,所下旨意都得令人信服。不能因为陛下跟草民亲近,就给我一个大官做啊。那岂不是任人唯亲的昏君所为?”
他说着又侧了侧身子,凑近了乌雷说道:“更何况,这一人之下的位置,又不是只有官位能决定的,我现在是没有官位,可朝中谁不知道,陛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呢?”
乌雷轻笑,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小太监传话,说道:
“陛下,合安君求见。”
合安是郡君,合安君就是他的平时的官位称呼。
这一个人的到来,让殿内的两个人轻松的氛围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随即沈留祯笑着说道:“得了,找茬的来了,草民得站起来,立在一旁,最好连个影子都没有才好。”
乌雷冷笑了一声,有些嫌恶地说:“他如何有脸找你的毛病?”
宗爱之前能顶着大罪还能在朝中得了权势,跟合安一家脱不了关系!
乌雷从前还当他是自己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自觉情义不俗。
但自从父王和皇祖父接连被宗爱那个阉人所害,这些人却跟宗爱站在一处之后,他就冷了很多。
对这些人说不上是恨,但是却嫌恶至极。
沈留祯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似乎并不认同,只是往乌雷的身侧一旁一站,垂手侍立,不说话了。
“宣他进来。”乌雷有些烦躁地将奏章一扔,说道。
等合安进来之后,他的脸上却已经不见喜怒,而是一脸认真地问:
“合安君有事?”
石余合安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虽然明显比以前生分很多,看着动作也自知理亏心虚,不太自然。
但是等他抬头之后,就好像蛤蟆一直眼瞎,突然间发现了一个小飞虫似的,瞬间就捕捉到了沈留祯的存在,立马阴阳怪气地用鲜卑语说道:
“陛下,您可千万不要被那个沈留祯给骗了,他当初对着宗爱阿谀奉承的怂样子,您是没见着,就如同现在他对您是一样的。而且宗爱对他还特别照顾,结果呢?还不是被他背后捅了一刀。”
乌雷脸上出现了一些笑意,似乎觉得很可笑,很是随意地用汉语反问:“我怎么听你这个话,好像很是为宗爱的死感到惋惜呢?”
合安听闻,身子整个凛了一下,像是被吓道了,连忙也用汉语说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沈留祯是个小人,信任不得,得多加小心才是。”
乌雷彻底无语了,心想:你倒是真的有脸说,沈留祯是小人?我不信任他,难道要信任你们吗?
若不是你们想要包揽大权,包庇宗爱,将我的皇位继承的权利给除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大的野心呢!
乌雷生气不说话,脸色上虽然没有多大的怒气,只是面色有些黑而已。
沈留祯这时候适时的开了腔替自己辩解道:
“合安君,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可是跟族老跟合安君同进退的,先前咱们都是被宗爱假传圣旨所蒙蔽而已。后来迷途知返,又诛杀奸佞,为朝廷拨云见日,一同拥立陛下登基,回归天道正统。合安君说我是小人,那置族老置自己于何地呢?”
石余合安有些着急,只觉得自己心里一堆的话要怼他,但是又找不出词来,只觉得生气,于是暴怒道: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拽文词!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们相提并论?!”
“够了!”乌雷皱着眉头出声,直接问道:
“合安,你是来找朕有事禀奏的,还是找沈留祯挑刺的?”
合安顿时又熄了脾气,他看着乌雷,又想起了他爹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反向去诛杀宗爱,是因为宗爱太过猖狂,将所有鲜卑人都不放在眼睛里,惹了众怒。
他们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倒不是真的很服气乌雷的这个皇帝。
毕竟,前头不管是太武帝,还是景穆太子,都有自己的多年的政绩积累。
而乌雷呢,不管从文还是从武,跟前头两位比,都不够看的。
只是因为朝廷被宗爱整的乌烟瘴气,大家怀念从前的朝堂,所以将这个名义正统,将他这个原来的继承人给抬上来了暂时代替罢了。
若说服人心……朝中那些大臣,不管是跟着太武帝南征北战的,还是跟着景穆太子治理民生的,对他都算不得有什么了不得的支持。
只要石余乌雷露出了苗头担不起这个大梁,到时候自是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