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次追赶曹府的车队而去,很快又追上了曹怀仁,拦住曹府队伍。
曹怀仁走下马车,讶然道:“四位大人,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仍有话未问完?”
徐安拱手道:“话已问完。不过,倒是差点有所错漏。一来,这都快到随州了,咱们四人也算与曹知府相识一场,他此番离世,按理我们得灵前祭拜一下,岂能过门而不入?差点就失了礼数啊”
“二来,本官忘了一事。曹兄,车上的棺材可是你从琉璃坊八十号的棺材铺中带来的?不瞒你说,那家店涉及我台府的官司,日前已被查封,其所售之物件皆为证物。本官几人务必将其带回,还请曹兄见谅。”
“当然,朝廷也不会白白取走此物。我们一道入城找个棺材铺,重新为曹知府买一副上好的棺木入殓,证物让我们带回,如何?”
他说完,蓦然向身边的庞奇伸出了手。
庞奇愣了几秒,似在揣度徐安的意思,几秒后随即了然,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交给了徐安。
徐安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将钱袋递给曹怀仁,接道:“这些钱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还请曹兄理解。”
曹怀仁听此,脸色忽变,似在犹豫。
不过,在回头与随行的亲人商量过后,倒也没有拒绝徐安这一说法。
顿了片刻后,曹怀仁回道:“好吧!家兄一向为官清廉,对朝廷忠心耿耿。徐监察既是为了公务,草民岂敢有拒绝之理?想必家兄泉下有知,也不会介意。那就请一道入城,稍后再作交接。”
徐安脸上一阵感激,道:“谢曹兄配合。”
随后,也不多废话,与唐慕清等人策马守在曹怀兴的“灵车”旁,一路入城。
途中。
庞奇有些纳闷道:“大人,时间紧迫,咱直接拿了棺材走人即可,为何还要多作借口,入城一趟?”
这话,徐安还未及回复。
唐慕清就接话,道:“你糊涂吗?民间对丧葬事宜极为看重,死者入殓前换棺已是大忌,又怎能强来?曹怀兴生前乃三品知府,曹家已算是官宦之家。我们若强行取走棺材,便是对死者不敬。曹家人若因此告上朝廷,咱们岂非自找麻烦?”
“再者,徐安虽断定孙大夫的证据被曹怀兴藏在棺材中,但没有亲眼见到,便不算坐实。万一他猜错了,岂非被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府之人自己同意换棺,懂吗?”
她解释得极为清楚,令庞奇难免尴尬,语塞起来。
半个时辰后,
队伍进入随州城门。
曹怀仁找到一间偌大的棺材铺,重新选了一副棺木转移曹怀兴的尸体后,将旧棺木转交给徐安等人,并郑重道:“家兄遗言,虽说要密丧,但几位大人既然来了,那便请到家中一坐吧。”
徐安想了想,却婉言道:“多谢曹兄邀请,但本官几人仍要处理证物,晚些时候再去曹知府灵前祭拜。”
曹怀仁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说,转身回府。
徐安目送曹府之人离开后,下令道:“老庞,找几个人把棺材抬去官驿。事不宜迟,我们就地取走孙大夫留下的证据。”
官驿,也就是古代专供官员在外办差时,入住的驿站。
类似于官方招待所,理论上只接待有公务在身的官差,以公文或者司衙腰牌即可办理入住。
片刻后。
在随州官驿一处独立院子中,曹怀兴定制的棺木被摆在场中。
摒退驿站的下人后,庞奇二话不说,便一脚踢飞了棺材盖,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棺材也就那么大,要想在里面藏东西而不被人轻易发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私设暗格!
庞奇也算是办案多年,深知这点。
但经他一阵捣鼓之后,却一无所获,棺板之中皆是实心,并无任何暗格存在。
庞奇仍不死心,甚至将棺材板全部拆开,也未见猫腻,不由大失所望道:“大人,这也没有啊。咱是不是猜错了?下官已检查完毕,并将棺材拆开。未见暗格,更无藏书啊”
他指了指面前散落的棺材板。
徐安却显得极为淡然,浅笑道:“曹怀兴已有悔过之心,他没有带走孙大夫密盒中的日记,且向李二小姐坦言骆英能猜到通敌者是谁,便说明他并无毁灭证据之心。因为李二小姐要为家族平反,单凭骆英一面之词还不够,仍需证据!而他既能向二小姐透露信息,就说明他已留下了证据。”
“那对于一个求死之人来讲,把证据藏在哪里最放心呢?除了是自己身边,更有何处?证据必然在这副棺材之内,只是那地方较为隐晦罢了。再者,你当真把棺材都检查完了吗?”
说话之间,他转身将目光投向了被庞奇踢飞一侧的棺材盖。
唐慕清三人闻言,不觉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恍然大悟之色。
庞奇一拍脑袋,率先道:“是棺材盖!曹知府好算计啊竟将证据都藏在了棺材盖内!要想在棺中藏书,大部分人的做法是在棺内设置暗格,以掩人耳目。对棺材盖却极易忽略!”
“曹知府心思细腻,自知用寻常之法很难确保证据不被发现,因此反其道而行,将证据藏在最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