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蔫看来,顾安安已经够厉害了,哪能想到对方竟然还会中医。
“你们要是不怕耽误时间我就看看,要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老蔫给打断了,“那怕啥,我和巧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还没攒够去大城市看病的钱,再说他也不确定真到了大城市,是否就能治好巧妹的腿。
每次去公社医院,那边都说只能帮忙看看,但别抱太大的希望。
“我已经攒了一笔钱了,只要你能将巧妹治好,花多少钱我都认,现在不够我就慢慢还,肯定能还上的。”
王老蔫有些激动,就差指天发誓了,其实这也正能说明他其实已经没了退路。
“我先看看再说。”
当顾安安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巧妹还在对着天花板发呆,但看见顾安安的第一时间,巧妹还是道了谢。
“谢谢你顾知青。”
她这句话更多的是为王老蔫,她只想着自己,却忘了自己要是真的选择离开,老蔫该怎么办?
他那脾气是不可能按着自己给他安排的生活轨道继续下去的,剩下的可能性她根本就不敢想。
顾安安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道谢,“把手伸出来。”
巧妹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顾安安搭了会脉,眉头微微皱起,看的一旁的王老蔫十分揪心。
把完脉,顾安安又开始按压巧妹的双腿,时不时问她痛不痛。
“有感觉吗?”
“有一点点。”
“痛?”
“嘶,有点痛。”
一番检查下来,顾安安基本有了底。
“你这腿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没什么太大问题,那巧妹为什么瘫了?”
“她最开始这腿还是能动的吧?”
王老蔫还没说话,巧妹已经开了口,“对,刚回来那阵我的腿还能稍微动一动,可医生嘱咐我要静养,我便不敢再动,后来,后来等伤养的差不多了,我竟不能动了。”
顾安安点头,“你伤到的不只是腿,当时你追铁蛋没追上还摔伤了自己,你是不是恨自己没用,恨这双腿没用?”
巧妹再次点头,“要是我能跑快点,或许我的铁蛋就不会被他们抢走,是我害了铁蛋,是我。”
巧妹呜呜哭了起来,声音中的悲戚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王老蔫怕巧妹将顾安安给哭烦了,到时候顾安安不管,他们可就又得抓瞎,赶紧将人哄住了。
“你这是极度悲伤下身体机能的自我回避和保护。”
“你的意思是我没瘫,但我自己让自己瘫了?”
说真的,这个结果没人能接受。
见顾安安点头,巧妹又着急问道,“那我现在呢?为什么也动不了。”
“长时间卧床,肌肉萎缩,老蔫叔平常是不是给给婶子捏腿?”
王老蔫憨厚地点点头,“嗯,有空我就会给她捏捏,不过忙起来就顾不上了。”
顾安安能理解,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要干那么多活,能将人照顾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还好老蔫叔做了这件事,才让婶子腿部的肌肉没有彻底坏死,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抓来熬水给婶子泡,再配上针灸,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能下地。”
夫妻俩激动不已,虽然不知道一切会不会像顾安安说的那样顺利,但这是他们十来年唯一听到的希望。
“但是婶子你得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多做复健,要是你自己不愿意好起来,再多的药和针灸都没用。”
巧妹没想到一切竟都是自己的错,当初狗蛋没了,她确实沉浸在痛苦和自责中无法自拔,可这些年丈夫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要是有好起来的机会,她怎么会不把握住。
而且顾知青说的对,那些人或许只是想要钱,这样她的铁蛋有可能还活着。
只要孩子还活着,他们就有可能会相见,要是她真的没了,儿子回来就只能见她的坟了。
不行!她必须好起来,她要和老蔫一起赚钱去找儿子。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顾安安让王老蔫将巧妹的外裤褪去,随后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一根根银针没入巧妹双腿时,王老蔫说不担心是假的。
可顾安安要钱有钱,对他的态度始终和善,愿意为了照顾他提高家具的价格,还会在他送衣柜上门时给他喝糖水。
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或者说值得对方处心积虑害自己的。
既然想不出,那就选择相信,反正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足足半个小时,顾安安才将银针收了起来。
“每隔一天我都会来给你针灸一次,老蔫叔你每天给婶子按一次腿,就像这样。”
顾安安仔仔细细将事情交代完,这才婉拒王老蔫留饭的要求回了小院。
“你可终于回来了,赶紧吃口饭,下午还得上工呢。”
顾安安回来时打过招呼,周玥干完那点活就回来做饭,虽然简单,但舍得放油放调料,味道倒比知青院那头还好些,喜的周玥以为自己是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