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下这么大的雨,他还在外面?
迟疑了好久,她在心里组织语言,可想好的句子,到了嘴边,又改了腔调。
佯装着无所谓,甚至故作轻松,道:“小叔?你明天就回去?发生什么急事了么?”
那头怕是很意外说话的人是她,沉默了半晌。
“然然。”他的声音很轻,可唤她名字的时候,语调仍旧很温柔。
她的心仍旧会颤抖,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有魔力般,吞噬她的灵魂。
只是简单地喊她的名字,却比喊‘老婆’这类词语更让她心悸。
“小叔。”她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两个字,她亦两个字。
那边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又开口,“然然,陪我说说话吧?”
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有些疲惫,她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嗓音。
第一反应是心惊,第二反应是担心。
到底怎么了?
她分明想直白地询问,可话到嘴边,还是倔强地扭了回来,“好呀,小叔,你说。”
她这样的回答,分明就是堵对方的话。
说什么呢?沈浩平自己也不知道,苦涩笑了笑,转口,“外面下雨了,没淋到吧?”
“没有呢,我回来的早。小叔你呢?没淋到吧?”
“有一点。”她绝口不问他去了哪里,她也三缄其口。
“早点睡,我可能会晚点回去。”又是半晌的沉寂,电话那头才缓缓道。
林恩然静静地点头,连回应的话语都说不出。
在电话收线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的是葡萄牙语和英语的双语欢迎词:欢迎您来到火地岛。
这是核电站途径火地岛必经的一个安检站,白天他们去拜访马里奥的时候,就经过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安检站太特别了,当时她特地记住了广播里的欢迎词。
原来……他去火地岛了。
难道那通电话是马里奥打来的?有什么紧要的事告诉他?
是什么事不用猜,肯定和叶娜有关。
“小叔,外面天冷,早些回来。”
电话挂断的最后一秒,她轻声道,由于没对着话筒说,加之沈浩平那边雨声太大,所以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林恩然挂断电话,继续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知道小叔的去处后,她的心里反倒安定了不少。
即便知道他此刻一心挂念着叶娜的消息,但知道他平安,那就足够了。
……
凌晨四点,被窝里的人睡地昏昏沉沉。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声音轻步走了进来。
看到人儿衣服都没脱,光着脚丫睡在被子上,他的眉峰一拧。
这个丫头无论什么时候
都大大咧咧,不会照顾自己。
就连睡觉也不安安生生的,非要把自己整地着凉才罢休般。
他转身,走到橱柜,拿出一床崭新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人儿的身上。
看着她原本紧蹙的秀眉,瞬间舒展开来,并且嘴角上扬,他的心在那一刻忽然一暖,有些不舍。
俯下身,在人儿的嘴巴上轻咗了一口。
她的嘴巴香甜,有股奶香味,被他吻了,吧唧了下嘴巴。
就像是有治愈感一般,他不由得轻揽起人儿的小身板,将她拥在怀中。
人儿的身体又热又软,脸蛋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说着梦话:“小叔,你坏,坏人!我要咬死你,咬…咬……”
梦话迷迷糊糊,嘴巴也配合地做出磨牙咬人的动作。
沈浩平主动把手背送了上去,被人儿咬下,痛地眉头紧皱。
可他却没有收手,而是任由人儿咬着,直到她在这样的姿势下逐渐安然地睡去。
都说她离不开他,他是她的依赖。
可又有谁知道,即便铜墙铁壁的他,有时候也会六神无主,也会一筹莫展,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而她,就是治愈他的良药。
他又在人儿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嗅到她香甜的脸,不舍地将她放回被子里,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恩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偏偏这个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梦里,有人一直抱着她,好像在她肩膀上簌簌发抖。
太奇怪了……
她睁了睁眼,用手挡住从窗子照射进来的光。
昨晚她为了看窗外的大雨,把窗帘拉起来了,如今窗帘是拉上的,证明有人来过!
有人!
她一惊,四处寻找痕迹,可屋子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人。
肯定是小叔回来过!
她笃定地想道,慌得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拧开门来到了走廊。
下了一整晚的雨,走廊湿漉漉的,刚出房门,便踩在一滩水里,沁凉沁凉的。
我勒个擦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激动,以至于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再看走廊一眼,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说不定是幻觉呢,小叔连夜赶去火地岛,又下着那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