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围打完再次离开，女孩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只有喘气的力气。
何苗找了点药给女孩涂在身上，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女孩像盯着杀父仇人一样地盯住何苗的脸。
何苗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干脆起身去做午饭。
午饭做到一半，何苗又听见呜呜的哭声从身后传来。
何苗转身，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已经哭得全是红血丝，她的嘴被封住，所以只能发出一些单音，说的字一个都听不见。
何苗见到她这副模样，也没心思做饭了，关了火蹲在地上，给她擦眼泪。
女孩不停用头撞地，像是在给她磕头。
何苗摇摇头，扭过身不理她。
扭头的时候，何苗看到角落里有两个黑色书包，应该是小女孩的，或许昨晚就扔在这边，她没注意。
何苗拉开一个黑色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和一张火车票。火车票的到站日期正是昨天。
她又拉开另一个黑色书包，录取的学校不一样，但火车票的班次与刚才那张是一样的。
何苗知道卫围不是好人，但也没想过他居然敢在火车站把来这边上大学的女学生直接绑过来。
何苗不懂法，但她潜
意识觉得这是大错，而她不敢助纣为虐。
捏着两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何苗整整想了半个小时。
在这期间，那个女孩一直在用头磕地，哭出来的眼泪混着额头的血水弄湿一大片地。
何苗终于还是咬牙站起，她伸出手想帮小女孩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而就在这时，卫围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卫围皱紧眉头看何苗的动作。
何苗就跟没听见一样把女孩身上的衣服扣子一个个扣好。
卫围想到何苗听不到他说话，挑了下眉，然后一脚把何苗踢开，拎起那个女孩又把她带走了。
何苗从小女孩的包里翻出些钱还有一个手机和充电器，她偷偷把这些东西藏好，晚上时候，卫围又回来，把小女孩的包拿走了，从那以后，何苗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女孩。
何苗想用小女孩的手机联系家里人救她，她在看到这两个小女孩的遭遇后，要逃跑的想法又滋生出来。
可是小女孩的手机设了开机密码，何苗不知怎么破解，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遍又一遍地试，可手机开机密码输错一定次数就会锁定，而且卫围总会不定时地回来，所以何苗的破解时间拖得
很长。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何苗还没破解手机的开机密码，她有些绝望，把手机放在床上，直直地盯着。
因为今晚是除夕，她不用接客，而卫围也早就到外面去吃喝潇洒，哪里会理睬她。
所以这个阖家团圆的夜晚对何苗来说，格外僻静与寂寞。
听着门外来来去去的汽车声音，何苗知道别人都回家了。
而她的家，在哪里呢？
突然，手机亮了一下，是一条充值短信。
何苗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给这个手机号充值？难道是充错了？
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是女孩的“爸爸”发来的消息。
“乖囡啊，过年了，回家吧。”
何苗盯着那条简短的短信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熄灭了她还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改变。
何苗也不知道自己静止了多久，骤然，屋外传来一声钻天的爆竹声，炸到她全身发颤，她全身抽搐了一下后，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缓缓站了起来，转着圈打量周边的环境，一间二十平米不到的车库，有床，有煤气灶，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屋子里，甚至她还要在这间屋子里做最肮脏的事。
而似乎，她的人生只能止步在这间屋子里
了。
何苗突然发现她逃不掉了，她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因为无论她去哪里，那张结婚证都是卫围能够合法把她抓回去的禁锢，那个红本子就像是一道符咒一样，会将她永生永世都压在地狱中，不得轮回。
何苗绝望了，她的全身心都被一种叫“放弃”的情绪包围，她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她轻声开口，开始哼唱一首家乡的小调，想从这残存的余音中再次找到回家的路。
何苗一边唱，一边拔掉煤气灶上的橘色煤气管，然后拧开瓦斯罐，“嘶嘶”的气体声仿佛是死神的哨音。
何苗觉得有些难受，可这些难受只是肉体上的，她的精神却无比解脱。
何苗躺在地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何苗的故事讲完，我沉默了很长时间。
等在门外的刘队呆不住了，推门进来：“怎么时间那么长？”
何苗看到刘队那张凶脸，全身瑟缩着发抖。
“她这是怎么了？”刘队有些不耐烦。
“我们先出去说吧。”我怕刘队的态度刺激到何苗，先推他出去，然后简短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下。
“你的意思是，她是自杀？”刘队气得捶墙，“白忙活了？
”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我同情地看着眼前三个捶胸顿足的刑警，挠挠头，“不过我觉得啊，那个叫卫围的或许可以调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