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指望着林新宇回来能站在她这边,谁知道林新宇完全听他妈的一面之词,也希望小燕能生下这个孩子。
小燕说:“林新宇,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咱们什么岁数了,还生一个孩子?”
“什么岁数了怎么了,你认为我养不起他吗?”林新宇此时的表情和动作俨然一个30多年前的农村暴发户,看了让人作呕,作呕……小燕又吐起来。
好一会儿过去了,小燕才逐渐平静下来,但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在整个过程中,林新宇竟然没有丝毫的举动,既没有过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也没有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之词。
这一刻,小燕心中愈发明白,自己所做出的那个决定绝对是百分之八百的正确!
“这是钱的问题吗?我都多大了,你在乎过我的身体吗?你妈说是要这个孩子,她是为了要这个孩子本身吗?咱们女儿有了,儿子也有了,至于这个有也行,没有也行,锦上添花的孩子,会不会成为后半生你我和儿女的拖累,你想过吗?”
“这个……”林新宇还真是没想过这些,生孩子养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吗?
小燕自己从茶吧机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不会豁出去我的身体和后半生的优闲,换一个顾虑的,告诉你妈,谁想要谁生,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更不以卖孩子为生,你们别欺人太甚。”
林新宇吃惊了,小燕还是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反对他,不由怒从心生,刚才还在沙发里坐着,突然烫了屁股一般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小燕大声吼道:“现在生三胎国家都放开了,既然有了就生呗,还有人给带,多子多福,你不知道?”
小燕也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多子多福,对,对你是多子有可能多福,可是我面临的就是多子多累!再说了,你妈跟我说的那是个正常理由吗?还我生了孩子给你姐,我呸!”这么多年以来,心中压抑的对婆婆的愤怒,一下子喷涌而出。
林新宇在单位一直是被人捧着的,在家里小燕也是跟他和颜悦色,像今天这种情况太破天荒了。
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上前两步,从桌子上抓起一个茶杯,“啪”一下摔在地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里边的水迸溅的到处都是。
一直在外面偷听着屋内动静的褚秀清再也无法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
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对小燕的不满上升到愤怒,现在听到林新宇发了火,又吓得束手无策,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而握在手中的一块抹布早已被汗水濡湿。
褚秀清用力地推开门,脚步踉跄地走进卧室,一不小心踩到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正巧瓷片鼓起的一面着地,她的重力使得瓷片一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小燕吓了一跳,刚想去扶她,正迎上褚秀清眼中的怒火,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小燕。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小燕,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在我的背后这样诋毁我?而且,你竟然还敢如此大声地跟新宇讲话?”
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褚秀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小燕看穿一般。
一听这话,小燕收回了自己的手,恢复到刚才的姿势。
心想跟你儿子这么说话怎么了?他是皇上吗?你敬着他,我就非得还敬着他?以前我不跟他吵,尊重他的意见,是我在意他,现在你们都算老几?
小燕忙把目光转到林新宇身上,林新宇对眼前看到的一切置若罔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燕心里暗暗骂道:好啊,真是好儿子,刚才你妈要是摔死或者是被瓷片扎死,也许都与你没关系吧!你这可怜的老太太,还把自己儿子奉为上宾,还要求我把他当皇上一样对待,可悲,真是太可悲了!
这时,门外传进来一声断喝:“都消停点吧,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吵吵嚷嚷像什么?”
不看人也知道这是林家的户主林海涛,也就是小燕的公公。
公公是一位退休老教师,素质极佳,平时文质彬彬,与人为善,无论在单位还是在小区口碑都很好。
听说当年公公家里条件也挺好,在他们村算是上等人家,不知道怎么就娶了这位,跟他一点都不搭边的老婆,一般情况下,林海涛就任由他老婆褚秀清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说话的,今天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林海涛见褚秀清坐在地上,左手在身子一侧扶着地,手边就有一块尖尖的杯子碎茬,要是手再偏点,非扎上不可。
林海涛没好气地对褚秀清说:“还不快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你还有理了?”
“我……”褚秀清想要分辩,可抬眼看到林海涛的目光,一下子就蔫了,后面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一个老人,没有一点老人的样子,这些年你做的还像样吗?开始是作闺女,闺女是你生的,我不理你;现在又来作儿媳妇,人家小两口的事,自然会商量,你总跟着掺和什么,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们让你干点啥,你就力所能及地干点啥,干不了就好好待着,没事找老太太们聊聊天、逛逛菜市场不好吗,管那么多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