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妈把安安送去的初衷是为了她自己跟老太太们出去,没想到还考验了安安。俩人最近把我折腾的,也顾不上韩静妮了。”
“别总可着一个盯,盯毛了说什么都不听了。
我看出来了,妈一个人待的太寂寞了,想想一个人看一个孩子,没什么别的事,也是挺没意思!
这样也好,要是不行就把安安弄回来,让他在城里上幼儿园,我爸妈负责接送,妈陪你去小赵庄住,她白天去打工,你去上班,晚上回家,你们不也有个伴吗?”
“哪天我跟妈商量商量?你也跟爷爷奶奶透个风儿。”
“行。小云,你说给妈介绍个老伴怎么样?”
小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韩雪峰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马上说:“就当我没说啊!”
“不是,我是想这事八成难办。我爸没了那么长时间了,她从来没提过这事,只要她高兴怎么着都行。
你说吧,一般男的丧偶以后都要找个老伴,以前我总觉得这个男人很没出息,可是见得多了,想的多了,我也明白了,男人应该是自理能力比较差,老婆在的时候都是老婆伺候他,结果老婆一没,这男人生活上只能靠自己,自己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精神上也很空虚,所以他就渴望找个老伴;可是女人呢,平时忙碌惯了,她的老伴没了,她一下子清闲下来,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找老伴儿的老太太就很少。
我爸走的早,那时候我们姐俩小,他们正是拼搏的时候,我妈跟别的老太太老年丧偶不一样,不找应该不是怕麻烦,是她不想找,不管怎么样,她不张罗就算了,如果真找一个的话,也是够麻烦的。”
“那有啥麻烦的,让你说的。”
“真的,我们同事白兰,你知道吧?”
“她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们那三人帮里的一个嘛!”
“对,就是她。她亲婆婆没了以后,她公公就找了个后老伴,可烦人了。”
“那有啥好烦的呀?她看不上那老太太?”
小云换完衣服坐到床边上说,“看来你的事忙完了是吧?那我给你讲讲。”
韩雪峰正好结束,关了电脑上了床。
“白兰婆婆死的时候,白兰公公岁数还不大,可能是63岁,他身体很棒,走路噔噔的带风。他刚刚退休白兰婆婆就病了,在家伺候了两年,白兰婆婆没了,老头一下子就没了着落。
原来天天往家里跑的闺女、姑爷、儿子、儿媳妇,因为病人没了,不用轮换伺候了,回来的也不那么勤了,老头一向是打打下手,做饭都是别人做了他吃,现在没人来了,他就得自己做饭,生活上很不适应。
后来他的老朋友们就给他介绍了一个老伴,那个老伴比他还大两岁,长得也不怎么样,老头着急,也就愿意了。”
“要是为这个,找个保姆不就行了?”韩雪峰问。
“后来我们也这么说过,白兰说那时候农村找保姆的不多,再说公公的事他们也不好参加意见,就依了他。
刚开始两个人还有谦有让的,过的挺好。
可是时间不长,白兰这个后婆婆就和附近的老太太们混熟了,老太太们闲聊时就说现在的后老伴都给钱,这家给多少,那家给多少,还有名有数的,这不嘛,老太太回来就跟白兰公公也要钱,白兰公公说,咱们两口子有结婚证,和他们那露水夫妻一样吗?我的工资一个月给你一千支配,大事我花,还不够吗?咱又不是雇佣的关系,给啥钱?白兰公公挺会说,老太太说不过他,就没给。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村里实行买保险,老太太够65岁以后交一笔钱,花3万多可以买一个保险,然后每月给开700多块钱,这回老太太长了心眼儿,先收集了信息,然后回家再跟老头说,别的老太太都买了,还列举了五六个人,老头一看,这意思就是得给买呀,可是这刚伺候走一个病人,花了不少钱,钱不太凑手,就想拖着。
结果老太太说了,你要是不给我买,咱俩就去离婚,我就走,我这虽然是二婚,但我什么保证也没有,万一哪天你撒手一走,我后半辈子咋办?
白兰公公没办法,就和白兰老公他们哥几个商量这事,儿女们一看买就买吧,给她买了,她不就消停了吗,于是几个人凑钱买了。
买了以后这个老太太,身体又开始不好,经常有病,一有病就去住院,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白兰公公陪着去,一年她住四五回院。
村里的老头老太太背后就说,白兰公公这伺候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病秧子,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传到白兰公公耳朵里,他就不爱听。
跟孩子们开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和老太太过了,可是两个人有结婚证,不过了就得去离婚,儿女们就说,要不先治治,她也不是卧床不起的那种,治好了能凑合就凑合着吧。
后来老太太还都真好了,这不嘛,一晃过了十来年了。
中间也是磕磕绊绊,老太太私心太重,他原来的老头有遗嘱补助,每个月补助500来块钱,这个钱她不往这边拿,那个开钱的存折放在家里,取出来以后就交给她女儿,白兰公公知道了这事以后,觉得很不痛快,可是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