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娃刚说完,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程惠接起来,是高启山。
“不好了,朱秋芳和高强不见了!”高启山道。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不见的?”程惠问道。
“朱秋芳三天两头装病,要死要活的,我就懒得理她了,今天想起来好几天没看见她,去她家一看,人没了!她和高强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高启山道。
朱秋芳和高老三离婚之后本来回了娘家,后来娘家不留她,又把她赶回了高家屯。
高启山想着她在自己手里也好,也好指使她继续打算厕所。
他们就在生产队里的一个绝户家的破房子里住下了。
自从程惠走后,村里人也不天天去朱秋芳炕头打卡,把她骂醒了。
只有谁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气了,才会去再去打次卡,时间越久越没人去。
厕所也不用天天打扫,朱秋芳三天两头开始装病不爱劳动。
等高启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她只带了高强走?高美高丽她们呢?”程惠道。
“都没带,听说之前一个星期就去了她娘家住,估计那时候就打算跑了,也不知道跟她娘家谈成了什么条件,朱家人竟然肯收留那几个孩子。”高启山道。
“我没给他们开介绍信,我打听了,周围的小队长大队长都没给她开过,应该是真话,你说他们这是出去要饭去了?”高启山道。
朱秋芳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走的,没用生产队开介绍信,直接消失,那边没有介绍信也会收留她。
没有介绍信,其实也可以出门的,但是仅限于乞丐,没人查乞丐的介绍信。
这个时候也是有乞丐的,找到一个临时据点,然后拎着个布口袋,挨家挨户要饭,要粮食,好心人家给一碗半碗的,然后他们卖粮食换钱。
周围都要遍了,就换个地方。
挣的都是辛苦钱,不太多,也能糊口。
高启山怀疑是他们把这母子逼狠了,他们受不了出去要饭了。
程惠想到突然出现的张路拾和那条一眼就被齐家人和郑家人确定身份的手绢,心里有了猜测。
那手绢,两家人看了都百分百肯定是郑雅君的手笔,那就应该错不了。
而有郑雅君东西的人,只能是高老三和朱秋芳,或者高家这些拖油瓶。
最有可能的就是朱秋芳了。
她这是拿手绢换了好处,脱身了。
那郑曼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张路拾是假的?
“大叔,我今天在京城遇见个人,叫张路拾,听说是咱们那片的人,20多岁,没爹没妈,被老张家人收养。”程惠简单说了一下。
高启山点头:“是有这么个人,张老实当年收养的一个逃荒女,据说”
他顿了一下,有点不太好开口,又觉得程惠都问了,肯定不会是随便问问,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
“据说张老实和他儿子,也就是张路拾这个养父,当年为了这个逃荒女打得头破血流,父子都不当了,断绝了关系,最后逃荒女被张路拾的养父带走了,搬出了张家村,去了隔壁公社。”
程惠“他这养父当时有老婆吗?”
高启山道:“那时候还没建国,可以养小老婆,那逃荒女就给他当了小老婆,后来被雷劈死了。”
因为这件事,张路拾才出名的。
不然那时候满大街逃荒的人,一点不稀奇。
程惠点头,竟然还真有这么个人。
她又问了一些逃荒女的信息,结果高启山就不知道了,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又没见过真人,传言也不多。
好了,死无对证了。
“没什么事了,他们跑了就跑了吧,翻不起大浪。”程惠道。
她有地方找人跑到哪里去了,顺着郑曼茹这条线摸,一摸就能摸到。
高启山想问问程惠问张路拾干什么,结果想想又没问,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少知道点好。
程惠想了想,却主动开口道:“这个张路拾厉害了,找到亲爹了,他亲爹就在京城,就是之前下乡的齐娇娇的亲哥哥,现在改名齐定邦了。”
高启山张张嘴,捋了半天才捋明白,嘴都结巴了:“不不不,不是,他不是她亲哥不是那谁吗?!”
“他拿着信物来的,一条手绢,齐家人就认下了,挺好的。”程惠道。
“好什么好?你还不快去告诉他们真相?不能让鸠占鹊巢!”高启山急了。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个当大官的亲爹,总好比啥也不是的亲爹!多个助力总是好的。
就算自己不认,不那么需要,但是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让骗子得了好处!
程惠道:“放心,假的真不了,让他们先玩着。你抽空去张家恭喜一下,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辛辛苦苦养大的养子现在飞黄腾达了。”
她现在可以肯定张路拾是故意冒充的,因为他说得那些:妈妈告诉我,我爸爸是谁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后来人告诉他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高启山挂了电话就出发了。
他装作去三家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