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日辰时,李昀夜才慢慢苏醒过来,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
“醒了,夫人,公子醒了。”守护在床边的安歌见李昀夜睁开眼,立即欣喜地转头向窗边落寞又疲惫的李夫人说道。
“儿啊.....”李夫人回过神急忙上前,眼泪又禁不住地往外流。
“母亲....我痛....”趴在床上的李昀夜皱着眉头呻吟道。
“没事了,醒来就没事了,已经让大夫给你擦了最好的伤药,安心休养几日便会好的。”李夫人心疼得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还不忘柔声安慰儿子。
“公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安歌这就让厨子做?”安歌也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关切问道。
李昀夜无力地摇了摇头,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胃口。
这时,窗外突然传入阵阵柔和的琴音,李昀夜听得这琴声竟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身体上的疼痛感似乎也没刚才那么强烈,正要开口询问这琴声来自何处,但抬头看到李夫人眼中将欲溢出的怨气,便也隐约猜到大概是从府中的竹园传来。
竹园内,琴声缓停,李行远心事重重地抚平琴弦,身旁坐着一位恬静的中年妇人温柔笑道:
“心里头既牵挂着就应该去看看,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我们这哪像是父子?分明就是前世的冤家,见了面只会徒增烦恼,还是让他安心养伤罢。”李行远苦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叹道。
“孩子如今大了你也别动不动就在人前打骂,他好歹也是李家少主。”妇人递去一杯茶,继续温柔劝道。
“哼,他要能担起李家少主那份担当,我也犯不着天天跟他置气了!”李行远接过妇人手中的茶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冷哼起来,随后又转过脸现出愧疚之色看向妇人继续道:“他母亲曾那般对你,难得你还为他说话。”
“他母亲是他母亲,他是他,我们这辈的恩怨不该延续到小辈身上。”妇人脸上也露出一丝苦涩,随即又笑了笑。
“老爷,袁掌柜他们来了,已在书房等候。”这时,方管家轻步走了进来。
“嗯,我这就去。”李行远一听,也放下茶杯起身。
“还有一个刚刚得知的消息,那章家夫妇昨夜被人毒死在狱中。”
“什么?下毒之人可有找到?”李行远一脸震惊。
“听说是有人买通了牢狱的伙夫,但目前尚不清楚背后的人。”管家低声回道。
“这章家夫妇昨日来闹李家想来是背后有人唆使,现今又怕身在牢狱中的章家夫妇会全供出来便着急灭口......”一旁的妇人也认真分析道。
“可这个做法未免愚蠢了。”李行远皱着眉头似不太认同妇人的观点。
“是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方管家也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那赵老爷子一向精明绝不可能犯蠢到.....”
“芯儿,我们无凭无据不可乱说。”李行远及时打断妇人的话,低声提醒。
“也就私下里说说,我有分寸的。”妇人冲着李行远莞尔一笑。
“啪”
城郊外一座私密的别院里,赵樗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跳着脚大声呵斥道:“我只让你们下点泻药惩罚惩罚他夫妻二人,怎么就把人给毒死了?”
“公子,我们....我们就是只放了些许巴豆啊.....”两个尖嘴猴腮,眼阴似鼠的年轻男子慌张地向赵樗辩解道。
“那怎么人都死了?”赵樗摊着两只手怒声咆哮。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两年轻男子也是吓得全身哆嗦。
“会不会是量放多了?”
“怎么可能,我们这量连头牛都吃不死,绝不可能将两个大活人给吃死了的。”
“反正不管,现在人都死了,你们告诉本公子该怎么办?这府衙要是真追究起来你们是逃不掉的,你们要是被抓了也必然会牵连到我,我家老爷子要知道也非得打断我的腿....何况这已经不是断条腿的事了...”赵樗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公子,那要不我俩到外头躲躲?”两男子一听要被官府抓,也吓得不轻。
“也只能这样了,一会儿我就让小四送你们走。”赵樗停下脚步无奈地冲两男子叹了口气后,转身倒了两杯酒递到两男子面前眼露不舍地继续说道:“这次匆匆而别只能以清酒饯行,待风声过去后我再好好款待两位兄弟。”
“多谢公子!”两男子感激地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我会吩咐小四给你们俩备足银子,趁着官府还没动静赶紧走!”赵樗难过地背身看向窗外,挥手叹道。
“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兄弟日后定当报答!”两男子一听还有银子拿更是千恩万谢。
“你们只有永远消失才是对我赵樗最好的报答。”望着窗外远去的两个背影,赵樗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房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壮汉。
“怎么又喝上了,要不要办事啊?”闻着酒味,赵樗又是忍不住怒上心头,举起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
“公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