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阆国皇宫的后院,一处清雅的寝宫里,新帝宁惜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榻边,温柔地哄着倚靠在榻上,白发轻散的冰清美人:
“御医说你受了风寒,来,将这碗汤药喝了就会好起来的。”
“咳咳,陛下亲自服侍,这让雪舞惶恐咳咳........”榻上的美人一边蹙着眉头轻咳一边想要起身,但被宁惜一手按住。
“你怕朕?”看着面前这个既惊慌又虚弱的美人,宁惜心疼却也有些失落。
“不是怕,而是敬,陛下是九五之尊,这天底下谁能不敬重陛下?”雪舞微垂着头,恭敬回道,那柔媚的声音让人骨头酥软。
“朕虽是九五之尊,但也是男人,怎么就不能亲手照顾自己心爱的女人?”宁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轻握住对方的纤细玉手,眼里皆是浓浓的爱意。
“那.....在这后宫院里,皆是陛下心爱的女人,陛下都要亲手照顾么?”
“唯你,才享有这份独宠。”宁惜抬手轻轻刮了刮美人的鼻梁,宠溺笑道。
“雪舞只是一名舞姬,哪里值得陛下如此独宠?”雪舞羞涩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轻声叹道。
“值不值,朕说了算。”宁惜露出帝王不容置疑的霸道神色。
“陛下.......”雪舞勾起自己那双清澈中透着疑惑的杏眼,扫了宁惜一眼后又迅速躲开。
“陛下?”这时,内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情趣突然被打扰,宁惜明显不悦。
“显王爷求见,已在议事殿候着。”内侍战战兢兢地回道。
“知道了。”宁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出去。
“陛下,国事要紧,雪舞能照顾好自己。”雪舞双手接过宁惜手中的汤药,轻声劝道。
“趁热将这药喝了,朕去去就来,有什么事吩咐外头的人就是。”且不说雪舞的美貌与独有的脱俗气质,单凭这份懂事明理就已胜过这后宫只知争风吃醋的大多数女人,如此,怎能不使这位风流帝王心动。
“嗯,陛下放心。”雪舞缓缓地点了点头,垂下那双清澈的杏眼。
议事殿内,烛光交映,显王离胥双手负立,出神地望着殿中央横挂着的一幅画,那是当年景宋国向阆国让出南地六郡,签订友好盟约,结束了两国长达五十年的疆域纷争,先帝大喜便命人画下刚收复回来的南地六郡的山水美景。
“咳咳。”
“皇兄。”门口的一声咳嗽,出神的显王立马回头恭敬施礼。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宁惜板着一张脸,慢悠悠地走进殿内。
“皇兄,臣弟来是为今日之事,臣弟认为皇兄.....过于任性....”显王再三犹豫后,一脸决意地行礼道。
“你大晚上的入宫就是为了给朕说教?”未待显王说完,宁惜眉头一沉,龙颜微怒。
“陛下误会了,臣弟不敢!”显王面色惊变,急忙跪地而拜。
“以前是受父皇的管控,怎么,而今朕贵为天子了还得受你这个弟弟来管?”宁惜继续横眉怒眼地俯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显王。
“陛下明鉴,离胥不敢以下犯上,只是臣弟身为皇室宗亲自当有责任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当今天下,阆国、西月国与景宋国虽暂为鼎足之势,但西月国的狼子野心已逐渐显现,景宋国也非省油的灯,阆国不可不警惕。今日这两国的贺礼明则投陛下之所好,暗里则是希望陛下沉迷美色,不问国事.........”
“住口!”谏言还未说完,新帝宁惜已是脸色阴沉,愤怒拔出腰间的佩剑转身指向自己的亲弟弟。
“自古忠言逆耳,但皇兄,臣弟今夜的这番话皆是肺腑之言啊!”显王自知触了逆鳞必然惹得龙颜大怒,也清楚眼前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向来是阴晴不定,率性而为,他也做好了走死谏这条路。
“真以为朕不会杀你?”显王的死谏在宁惜看来却是挑衅,手中的剑向前了半寸已抵在了显王的咽喉。
“如若臣弟的血能换来皇兄一丝的清醒,那么,也值了。”显王离胥闭上眼,坦然露出一个笑容。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为兄绝不会如你所愿。”宁惜却突然收起剑,冷冷地笑道:“朕知道,打小你就喜欢与朕争,好吃的、好玩的、母后的宠爱、父皇的夸赞甚至是帝位,而今,朕顺利坐上了这个帝位,你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又如何,你还不是照样得向朕俯首称臣?”
“原来,在皇兄眼里,臣弟竟是这样的人。”听完哥哥的话,离胥先由错愕再慢慢换了个苦笑,眼中泛泪地摇头叹道。
小时候孩子心性,他确实喜欢与哥哥争宠,他也只当是兄弟手足之间的乐趣,至于帝位,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父皇的教导,他清楚这是安定国本的根基,是一个不能有丝毫怠慢的重担,而阆国自古便是长幼有序,所以,在他的私心里从来不敢对帝位有半分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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