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中,丞相卢响与太尉陆施各自站在一旁面向御桌前的宁惜,卢响虽不屑与小人陆施共同议事,但今日陛下要说显王之事,他不能不管。
自从太子口中得知了显王有谋反嫌疑后,卢响也悄悄派人去往西境查探,虽未查到实证,却也得知了显王与西境的官员相交甚密,时常在府中大摆酒宴与众官畅饮,加之他在自己王府中养了这么多的美貌舞姬,用意自然是昭然若揭。
“丞相,太子既与你说了显王谋反之事,朕也就不瞒你了,今日召丞相入宫就是想听听爱卿的看法。”宁惜心下虽着急,但还是听从陆施的建议,稳住心绪,向卢响缓缓开口道。
“显王谋逆事关重大,不知陛下可有着人前去核查清楚?”卢响如今虽对显王之事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面对阆帝他依旧谨慎。
“哼,连朕派去的传旨官他都敢杀,还需要核查什么?”宁惜气愤说完,便让身旁的吕公公将那原州太守上报的折子递给了卢响。
“竟有这样的事!”卢响阅了折子上的内容也忍不住震怒起来,想不到这显王如今竟是这般狼子野心。
“是啊,陛下本是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不想将事情闹大,最后兄弟反目,便打算让人私下传旨着显王回京说明缘由,哪知传旨官尚未入西境便遭人杀害,连圣旨也不翼而飞了。虽说这原州太守所报传旨官是被劫匪逼下悬崖,但这蹊跷之处恐怕丞相大人也能想到吧?”太尉陆施也随即一副痛心的神情,叹道。
“显王起反叛之心虽也是受陛下欺辱在先,才心生怨恨.....”卢响未理会陆施,而是看着眼前的阆帝心中一顿恨铁不成钢,遂沉声说道。
若不是这阆帝狂妄自大,昏庸无能,不顾手足之情将显王逐到西境,也不至于给显王谋反的机会,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他是无能为力了。
“丞相这是何意,这显王谋反大逆不道,怎么反倒怪起了陛下呢?”不等丞相说完,太尉陆施却双目一冷,又摆出一副替阆帝忿忿不平的模样,反驳道。
卢响横了一眼陆施,只是冷哼仍未搭话,明明是小人嘴脸却硬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虚伪样子,没由来让他恶心。
“行了行了,前面的旧账丞相也莫要再翻了,那离胥,屡屡上奏明里暗里地骂朕昏庸,朕不过是小惩了他一下,他便要反,成何体统?”卢丞相的话也令阆帝宁惜心生不满,如今是他那混账弟弟要犯上作乱,夺他这个正统的权,怎么丞相还数落起自己来了?
“也罢,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依陛下之见该当如何?”卢响随即无奈地叹了叹,皇帝既不爱听他也懒得讲了,反正自扶上这个新帝以来他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完了,若非不忍心看着先帝稳固好的江山败在这两兄弟手中,他才不想管。
“自然是出兵,捉拿叛党!”宁惜双眉一扬,威怒之声彻响在整个殿内。
丰灵城,显王府里,以县令钱越,县尉易山以及将军郑南为首的多名官员皆聚在堂厅,看着台阶上高大尊贵的显王神情激动,双眼闪烁着光芒,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各位,本王已接到密信,宁惜已经下令发兵向西境而来了。”离胥镇定地站在众官面前,原本明媚的眼眸里深不可测,英容随之露出悲痛之色,继续掷地有声道:“宁惜自登基以来便狂妄自大,宠信小人妖妃,将朝堂后宫搅得乌烟瘴气,更是当众逼死忠良元老,如此无情寡德的人实在不配为我阆国之君!我离胥身为先帝之子,心系阆国江山社稷,实在不愿看到强大的阆国毁在无能昏君之手,不忍我阆国百姓将来遭到外敌欺辱,遂,今日本王反宁惜,只为固守阆国江山,还阆国一个河清海晏!”说罢,离胥将手中那卷明黄圣旨置入面前装有火炭的炉鼎之中。
“显王英明,我等誓死效忠显王!”离胥一番激昂的言辞也引得众官振奋不已。
玄安城,公主府里嘈杂一片,宫女太监候在殿外皆是满脸焦急,而殿内时不时响起打砸之声。
英晏坐在窗前的榻上,平静地看着落英又哭又砸,自看到皇叔昭告天下的反叛檄文,他心中那一丝希望的火苗彻底被浇灭,如今他小小年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受现实。
小姑在今日才得知,一时无法接受也属正常,他能做的也只能陪着她发泄。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两位亲哥哥要兵戎相见,我该怎么办?”落英砸累了,跌在地上绝望地喃喃自语,一双哭肿的眼睛失了光华,泪流不止,惹人心疼。
“你闹够了没有?”一声严厉在殿门外响起,将落英吓了个颤抖,宁惜沉着脸看向跌在地上的落英缓步走进来,地上到处都是瓷器碎片。
“儿臣叩见父皇。”英晏急忙起身向自己的父亲行礼。
“你先出去。”宁惜只淡淡地瞟了眼自己的儿子,随即命道。
英晏担忧地看了眼落英,犹豫片刻,才退到殿外。
“大皇兄,你能不能给落英一个机会,给离胥皇兄一个机会,让我出宫,让我去劝说离胥皇兄回来,给大皇兄认错......”待到宁惜走近,坐在地上的落英突然拉住他的脚,哭着央求道。
“傻丫头,你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