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旗逃至景宋国了?”
夜下,南应府玄城内的一座府邸里灯火通明,翠竹亭亭,颜宗坐于堂厅听闻余成的回禀后不由得眉头微皱。
虽说郑宇夫妇双双自刎于西月军面前,他们的女儿已断然不可能再归降西月,可令颜宗不曾想到的是这郑云旗竟会投靠景宋国。
柳南曾向景宋求助却遭到拒绝,生死存亡之际景宋依旧冷眼旁观,以郑云旗这般傲骨怎么可能会转头去效忠景宋国?
“是,暗卫来报,就在柳南边境城门破开前,郑云旗就曾现身在景宋国的南境大营,如今的她正藏在景宋南境大将萧洪忠的府里,且有传言,这萧洪忠与郑宇乃是多年的好友。”余成继续拱手回道。
“萧洪忠?听闻三年前柳南与南疆起冲突,是他三言两语便让两国非但没打起来还握手言和了?”颜宗思索片刻才睁大双眸,恍然大悟道。
从此事来看,这萧洪忠确实有几分本事,他与郑宇又是多年好友,如此推算先前暗中给郑宇支招的想必就是他了,那么郑云旗逃至景宋国就说得通了。
可颜宗从未听过萧洪忠的战绩,西月军也没有与景宋的南境军交过手尚不知实力如何?从这这萧洪忠熟悉西月军的作战手法来看,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想到此,颜宗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景帝将这么一位颇有远见的谋臣武将放在南境,居然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南国被灭,可见其昏庸无能。
“殿下,确有此事。”余成应完,也后知后觉道:“想来柳南军先前出其不意的谋略就是出自他手。”
“听说,景帝派使臣入尚京了?”颜宗若有所思片刻,又转而问道。
“是,如今西月日盛强大,诸国前来巴结的不少,这景宋作为邻国自然也得假意修好。”余成冷笑回道。
“真意也好,假意也罢,景宋国能主动修好倒也利我西月暂时的修生养息。”颜宗脸色恢复威冷,继续向余成吩咐道:“让人去多方打探萧洪忠这个人,本王也该做到知己知彼才是。”
“是,殿下。”
“殿下!”
余成应答声刚落,只见阿诺神采奕奕地入了堂厅,许是近来因官升一级这明亮少年更添了几分春风得意之色。
“呦,这不是阿诺千户吗?”余成闻声回头,见到阿诺忍不住嘴角上扬,笑道。
“余将军,晚上好!”阿诺心情大好,遂也开始装模作样地向余成恭敬施礼。
“哎呦难得,不愧是升了千户,我们阿诺竟也有知书达礼的一天。”见到向来调皮懒散的阿诺破天荒露出这一副乖巧的模样,余成更是眉开眼笑,当即上前摸着他的脑袋,打趣起来。
“殿下,你看他又挖苦我!”阿诺直接翻起一双白眼,将压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甩开后便来到颜宗身边坐下,佯装委屈地嘟囔道。
“你这小子,我分明是在夸你。”余成也故作无奈地笑道。
阿诺未再开口,只是偷偷冲余成扮了个鬼脸后便又看着颜宗,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行了,你下去吧。”颜宗见状便将余成支走,待人离开堂厅后,他才继续问道:“有事?”
“殿下,听魏大哥说我们要在这南境长驻,暂时不回北境了?”
“嗯,怎么?这就开始想你范师父了?”颜宗冷眸中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随即又将一盏热茶递到阿诺面前。
“我都快十四岁了,如今大小也是个千户,殿下别总拿我当小孩子。”阿诺自是听出宗王的言外之意,遂即便是想范师父也依旧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
“你就算是二十四岁,娶妻生子做了大将军,在本王眼里也还是个小孩。”阿诺的不服气,颜宗不以为然,他似带着几分挑衅继续笑道。
阿诺嘴角微抽当即哑口无言,毕竟自己六岁的时候就跟在殿下身边,也算是被他与范师父一块带大的,遂殿下这句话阿诺当真无法反驳?
“嗯?殿下何时也喝起这仙雾凤茗了?我记得这是瑶姐姐最喜欢喝的茶。”当阿诺饮了一口眼前的热茶时,又不由得惊喜道。
颜宗眸光微闪未回应阿诺而是也自顾端起手边的茶盏送到嘴边,他断然不会告诉阿诺,每当思念她的时候自己就会忍不住泡上一壶仙雾凤茗。
与她在元宵节后匆匆一别,已不知不觉过去四个月了,先前忙于战事倒不觉得,待如今闲暇之际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已如野火燎原,难以抵挡。
“听余成大哥说瑶姐姐此时已去景宋国的江南了,殿下,眼前既无战事可否准许阿诺告个假……”未等到殿下的回应阿诺也习以为常,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满眼期盼地继续恳求道。
“不准。”只是不等他说完,颜宗却直接不容置否地命道。
“可阿诺已许久未见瑶姐姐了,甚是挂念她。”阿诺瞬间蔫头耷脑地趴在桌上,朝颜宗小声嘟囔道。
“你方才也说自己已不是小孩子了,既是大人如今又升为千户,就不可像小孩子那般只想着玩了。眼下虽无战事可军中每日的操练岂能懈怠?你在军中才官升本王就准你告假,这要让其他晋升的将士该如何想?”颜宗却仍旧一脸威严地说道。
这些既可是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