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凝眸看他:“贺家军,战旗?”
贺薛怀认真点头,盯着他的手中之物。
“此生,我绝不会认错。”
“容王可否借我一看?”
秦越川犹疑片刻,同他道:“你随本王来。”
秦越川将他带到了书房,将布料翻过,露出半幅残缺花纹,平展在桌面上,仅是一块边角。
贺薛怀上前细看,粗粝的指腹抚着花纹,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旧木制令牌,同布料并排放在一起,向秦越川展示。
“这是我儿时,仿着父亲手中令牌自刻的,这曾是年幼的我梦想拥有的,真正的贺家军令牌虽以上缴,只是这块幼时拙作却被我悄悄保留至今。这么些年了,算是唯一留在我身侧的的东西了。”
他的眼中满是怀念,两指将令牌推到了秦越川的面前。
秦越川拿起细看,木牌很小,不足掌心一半大小。虽然刀法古拙稚嫩,用力似乎也不是很均匀,刻得也是潦草,但是大概形貌确实同布料上残破的花纹一部分对的上,此物当真是贺家军当年战旗。
只是为何会在秦昭烈皇陵军队之中?
“所以,这旗帜,容王了可否告知,是从何处所得?”
“瞧着半新不旧,却干净的很,不太像是荒败废墟中所得……”
有些像是被人仔细珍藏对待一般。
秦越川凝了几息手中之物,,既然此事同镇国公府有关,避无可避,便将皇陵一事告诉了贺薛怀。
“你是说,这是在皇陵之中发现的?”
“前去探知的不是本王,具体详情本王也不甚清楚……青风!”
青风推门而入,秦越川直接道:“此物是如何获得的,你可知晓?”
“属下好像曾听里面潜伏的人说,似乎曾在里面统领手中见过,本以为上面会有什么机要物什,设法窃取之后,却发现也只是一块碎布头,便索性用来当做绘制地图的底布了……”
贺薛怀道:“镇国公府曾‘消亡’十余年,京都之中,怕是鲜有人认出此物了。更何况是如此残缺不全。”
“所以,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的不错,皇陵之中应是还有贺家军的旧部残余,当年一战,贺家军伤亡惨重,死得死,散的散,也未必没有幸存者。”
想到什么他又问:“你可知,那统领姓甚名谁?”
“名字里面人倒是未曾留意,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陈统领……”
“姓陈……”贺薛怀呢喃,“还有旁的特征吗?”
“右耳似有残缺,好像小指也断了一根,不清楚是左手还是右手……”
不等他说完,门口闯入一人。
贺薛怀回首,见了来人,敛眉沉声:“陈松!不得放肆!你当此处何地!”
陈松面容急切,话也难得说得有些不利索:“镇国公恕罪,属下知罪,只是,属下听到那人的形貌,觉得十分熟悉……”
“你……”
贺薛怀忽然察觉出什么,那人也姓陈……
“属下听着,那人的形貌,似是属下早已‘战死’的大哥,陈林。”
“果真?”
贺薛怀近前一步,盯着他的身影:“你如何确定?”
“大哥曾随老镇国公征战,被敌军削去右耳,去右小指,彼时我记得回乡探亲时,母亲曾抱着他哭了许久……却不曾想那是我与母亲,同大哥的最后一面。”
“镇国公,大哥不会背叛贺家军的,定是有苦衷,他曾以加入贺家军为荣,属下甘愿冒险潜入,同大哥相见,前去劝说。”
贺薛怀问他:“你预备如何劝说?”
“便说您已经回来了,且有意重振贺家军,大哥定是高兴,会协助我们的。”
贺薛怀斟酌一番他的说辞,道:“陈松,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年岁久远,亦是不知你的大哥如今真是实心境究竟怎样。”
“哪怕是他确有此意,近十多年的风霜历程,仅凭你的三言两语,便要获取他的信任,让他去做这等差池一步便会丢命的活计,怕是也并非易事。”
秦越川补充:“若本王猜的不错,大抵里面消息封闭,那个陈统领怕是连你是否归来都未必清楚。”
“不过,本王曾探入一次,面上来看,那个统领虽然跟着秦昭烈,倒还是有些……良心未泯。”
当日秦昭烈预备用活人试毒时,瞧着他身边的陈统领还是有些抵触的,不过碍于身份使命不得不执行命令。
“本王倒觉得可以一试。若你有手书信物等物,或许可以代为传递。”
陈松点头,期待着看向贺薛怀。
贺薛怀沉吟:“手书……信物……镇国公府哪里还有曾经信物?”
“彼时我年岁也不大,他应该也认不得我的字迹。”
“再说了,便是有信物,且他也信了,里面有多少贺家军旧部尚不好说,若是仅陈柏一人又能如何。”
秦越川听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若里面有贺家军旧部,你想重新聚揽贺家军?”
贺薛怀这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此言多少有些僭越了,他记得秦越川起初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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